“我把我这钟声鸣响的城市/和我的心,献给你” 安娜·阿赫玛托娃x玛琳娜·茨维塔耶娃 (试图炒热一点古早文学rps)
来自: momo
1913年,茨维塔耶娃第一次见到年长她三岁的阿赫玛托娃。1915年她的《致安娜·阿赫玛托娃》中写:
纤长的、非俄罗斯的身材—— 在煌煌巨册之上。 土耳其的纱丽 垂下来,像斗篷一样。 一条扭曲的黑线 使您得到呈现。 快乐——蕴有寒意,而您的 忧郁——又包含了暑热。 您整个生命——是一场寒颤, 它将会有怎样的——尾声? 年轻恶魔的额头 布满了阴云。 对您而言,地球上所有事情 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赤手空拳的诗行 瞄准了我们的心脏。 在睡意矇眬的清晨, ——似乎在四点一刻,—— 我开始爱上了您, 安娜·阿赫玛托娃。
1916年,茨维塔耶娃又写了组诗献给阿赫玛托娃,第六首较为著名:
我不会落在你的身后。我是护送者。 你——囚徒。我们的命运一样。 这里是同样打开的空虚 它要求我们的一样——走开。
所以——我靠着虚无。 我看见了它。 让我走开,我的囚徒, 走向远处的那棵松树。
茨维塔耶娃最著名的献诗是她与索菲娅·帕尔诺克分手后写的《致安娜·阿赫玛托娃》:
啊,哭泣的缪斯, 缪斯中最美的缪斯! 啊,白夜里的魔鬼! 你煽动黑色风暴席卷俄罗斯, 你的呼啸如箭刺穿了我们。
我们躲闪,低沉地叹息, 千千万万个声音──向你发誓。 安娜•阿赫玛托娃! 这个名字是一声巨大的叹息, 沉入无名的深渊。
我们因此得到加冕── 我们和你脚踏同一块土地, 头顶同一片天空! 那个被你致命的命运所伤害的人 已在他的灵床上成为不朽。
圆顶在欢唱的城市里闪光, 流浪的盲人赞美神圣的救主…… 阿赫玛托娃, 我把我这钟声鸣响的城市 和我的心,献给你。
在一首同名诗作中她写道:
张开,张开, 手臂——两只。 仰面朝天!——踩吧,骑士! 让我的灵魂,从肋骨升腾——到你那儿去, 一个生来不凡的女人!
和茨维塔耶娃的过度热情相比,阿赫玛托娃显得比较冷淡。传闻阿赫玛托娃把茨维塔耶娃的献诗放在手包里直到变为纸屑,茨维塔耶娃很高兴地在回忆录里写了这件事。1958年阿赫玛托娃的朋友向阿赫玛托娃求证,阿赫玛托娃说:“既没有手包也没有纸屑。”
1941年,阿赫玛托娃在莫斯科和茨维塔耶娃重逢。她们在阿赫玛托娃的两个朋友家中进行了两次会面。当时她们的处境都很糟糕,阿赫玛托娃经济困难居无定所,茨维塔耶娃的女儿被流放,丈夫被捕。这两次会面阿赫玛托娃和茨维塔耶娃谈了很久,但没有人透露她们的谈话内容。同年8月,茨维塔耶娃在鞑靼自治共和国的小城叶拉堡市自缢身亡。阿赫玛托娃为她写了一首诗:“……生命于我多少像逆旅,/生命——只不过是习惯。/我觉得,在空中的道路/有两个声音在相互召唤。是两个?可是在东墙侧,/在一丛茁壮的悬钩子间,/一支接骨木红得发黑……/这就是玛琳娜的来函。……”(可能是我多想,但茨维塔耶娃写过一首《接骨木与花楸树》,这里提到了接骨木,茨维塔耶娃的好友帕斯捷尔纳克在《日瓦戈医生》里使用过花楸果的意象)
以赛亚·伯林在《1945年和1956年与俄罗斯作家的会面》中记录了他1945年拜访阿赫玛托娃时,她对他说的一句话:“玛琳娜是一个比我还优秀的诗人。”
1966年,阿赫玛托娃去世。她很幸运地比斯大林活得久,在斯大林死后恢复了名誉。
故事到此已经完全结束了。由于两位生活年代过于久远可能还有时局原因,留下的资料不算很多,对她们的关系很大程度上来自文(个)字(人)分(脑)析(补)。
茨维塔耶娃桀骜不驯、坦率自由,年轻时她就拒绝加入任何文学社团和流派,“我的诗是我个人的诗。”她永远忠于自我,宣称“人活在地球上,唯一的使命就是忠于自己”“我独自一人,对自己的灵魂/怀着巨大的爱情。/我什么都不需要,/除了自己的心灵。”她非常自信一百年之后的人们会爱她,她的诗作是可以跨越时间而抵达心灵的不朽之作。很难说茨维塔耶娃这样强烈的自我意识在当时是一种为自己招致祸患的愚蠢还是一种捍卫艺术独立思考的勇敢,但可以确定,阿赫玛托娃在这点上与她是存在共鸣的。阿赫玛托娃的儿子列夫·古米廖夫(俄罗斯著名历史学家)入狱后,她在17个月的等待探监过程中创作了组诗《安魂曲》,她的序里写:“我在列宁格勒的监狱外排过十七个月的队。有一次,有个人把我“认了出来”。当时,站在我身后的一位嘴唇发青的女人——她当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从我们习以为常的麻木状态中惊醒,扒在我耳边(那里每个人都是小声讲话的)问道:‘您能描写这个场面吗?’我说:‘能。’当时,像是一丝微笑掠过曾经是她的那张脸庞。”她把写好的诗句章节递给朋友,在朋友背下来之后把写下诗歌的纸片烧掉。去世前她受邀去牛津大学演讲,呼吁大众更多关注年轻诗人。生前她还为被判流放的诗人布罗茨基请求宽大处理。
回到开头她们的初见。茨维塔耶娃大概是爱过爱过阿赫玛托娃她“为换得她(阿赫玛托娃)的一行诗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那阿赫玛托娃呢?她对茨维塔耶娃除了单纯的欣赏和哀悼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感情呢?她为死去的茨维塔耶娃写诗时想到的是什么,是她们年轻时短暂的相遇,她们中年仓促的重逢,她们如此相似还是她们如此不同?普希金是俄国诗歌的太阳。阿赫玛托娃是白银时代的月亮,她的诗确实如寒月庄严沉静,她是冷静地书写热烈的爱与恨、悲怆与痛苦,“所有未安葬的——我来埋葬,我为所有的你们哀悼,但是谁来哀悼我?”“我明白了,一张张脸是怎样在消瘦,/恐惧是怎样从眼睑下窥视,/苦难是怎样在脸颊上刻出/一篇篇无情的楔形文字。/我明白了,灰头发、黑头发/是怎样突然间变得银白,/老实人的嘴角上微笑怎么枯萎,/胆怯怎样在苦笑中战栗起来。/我不是为自己祈祷,而是为/和我一起排过队的所有人家——/大家冒着刺骨的寒冷,熬着七月酷暑,/伫立在阴森森的红色大墙下。”而我以为茨维塔耶娃是白银时代的太阳,炽热的滚烫的燃烧着的太阳,她不知隐忍为何物,感情澎湃冲溢而出就成了诗行,“倘若灵魂生就一对翅膀——那么,/高楼也罢,茅舍也罢,又何必在乎!/管它什么成吉思汗,什么游牧群落!/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两个敌人,/两个密不可分的孪生子:/饥饿者的饥饿和饱食者的饱食!”“我的诗,写得那么早,/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诗人,/它们飞出来,像喷泉的水花,/像花炮的火星,/像一群小妖精/闯入沉睡、馨香的庙宇,/我那青春和死亡的诗──/无人阅读的诗!──/散落在书店的尘埃里/无人问津!/我的诗,如珍贵的酒,/它们的时代总会来临!”她们是日与月、寒冰与烈火,虽然在世时会未亲吻你的双唇,但后世青铜器上、大理石上、木板上我们的名字都并排雕刻,永世长存。
一点点同人文(写的很烂很ooc对不起):
“是您?!”
“是我。”
“我该为我们的重逢而欢笑吗?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一直以为我会的。我很庆幸您活了那么久,您恢复了您应得的名誉。他们都爱您。这不都是令人开心的事吗?可是,只有在这一天、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多么离谱地错了。现在我只为您的死感到莫大的悲哀。我想这个世纪恐怕很难有这么悲哀的事情了……最后,”玛琳娜·茨维塔耶娃嘴唇微微颤抖着,“您是否……见到我……”
“见到你我很开心,玛琳娜,”安娜·阿赫玛托娃上前抱住玛琳娜,她看见了她颈上的勒痕,该死……她轻轻摸了一下那道惊心的痕迹,“玛琳娜……你知道吗,人人都爱你。我对伯林说了,你是一个比我还优秀的诗人。”
“谢谢。我想、我想,”玛琳娜在安娜耳边轻声说道,“我早就爱上您了,阿妮娅。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于是,在比四月更加清凉的三月,晚夕的光开阔而金黄,少女和诗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欣喜的少女给诗人看她蓝色笔记本里的诗作,“这首诗是为您而写。”诗人的嘴角没有微笑,她的眼睛在笑,她笑着用古希腊戏剧女神的声调念道,一首接一首,即使是那样微弱的声音,也瞬间笼罩了整个俄罗斯大地, 从冰雪茫茫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到波涛滚滚的黑海,无边的群山回响起来,无边的树林歌唱起来,在三月温柔的晚风里连绵不断:
我想要一切:我唱着歌, 带着茨冈人的灵魂去抢劫, 在教堂音乐中为所有人痛苦, 像亚马逊女人投入战斗;
在黑暗的高塔占卜星星, 带领孩子们穿过阴影…… 为了让昨日成为传奇, 为了让每一天成为疯癫!
十字架、丝绸和盔甲我都爱, 我的灵魂是瞬间留下的足迹…… 你赐予我胜过童话的童年, 请赐我死亡,在十七岁年纪!
她们都知道她们将经历些什么。在她迟到的许多年里,她将为她做彻夜的祈祷。她们的生活会有不幸,然而她们终将在全世界的爱里重逢。太阳亲吻月亮,冰霜与火焰共舞。没有绝望的祈祷,没有绝望的哀哭,她们无需希望,因为她们知道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见彼此。
清晨时她们醒来,没有接吻。她握住她的手,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
你在我的诗中歌唱, 我在你的诗里呼吸。 有一种篝火,遗忘和恐惧 都不敢触及…… 假使你知道,现在我是如何地渴望 你干裂的玫瑰色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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