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5月29日,写个精罗书单吧!(内有8K字长文,配图施工中)
来自: Erimos木星上行(斐德罗,一定不要把爱理解成征服)
当我们谈论罗马时,我们在谈什么
——纪念君士坦丁堡陷落570周年暨精罗推荐书单
简单导读:
1、不想看我在前面啰嗦两千字的可以直接跳到第二部分
2、第二部分对每本书啰里八嗦的介绍也不想看的可直接跳到最后看思维导图
3、思维导图也懒得看或者保存,直接关注我的豆列“罗马——遥远帝国的一声叹息”(书目不是最全,最全的还是在第二部分)
精神罗马人、赛博遗民与遥远帝国的一声叹息
1453年5月29日发生了什么
570年前的今天早晨,随着城墙下肉搏血战的偃旗息鼓,潮水一样的奥斯曼帝国军队举着旗帜冲杀入君士坦丁堡。他们的马匹丰硕健壮,马蹄高扬至一具具倒下的尸身头顶,踩碎一颗颗头颅。闪烁着冷冽刀光的屠刀劈砍在守城士兵和自发跑来抵御外敌的平民身上,哀嚎、哭喊、尖叫与缟玛瑙破碎的声音回绕在这座古老城市的上空,一个噩耗正从逃亡的船只上传向西方世界——君士坦丁堡沦陷了。
这座古老神圣的城池,曾经是世界财富的中心、被所有目光汇聚的地方,如今却在奥斯曼帝国的暴力冲击下被迫打开了它的大门。同时被打开的,还有它身后整个基督教世界。面对伊斯兰教的入侵,基督教世界关隘处的防线被摧毁了……我们看到一个辉煌神话的消亡,一个古老帝国终于以最悲壮和惨烈的样貌轰然倒在历史的洪流中,它至死尤在战斗——君士坦丁堡的大街小巷里,地面甚至已被鲜血打滑到站不住脚。
……埋葬罗马吧,收殓它的遗骨,它英雄的尸首已四分五裂,它被敌人的铁蹄践踏,却将永远宏伟而高贵。
该到精罗落泪的时候了。这一天注定惨痛而悲愤,也注定是每个精罗永远绕不去的槛。提起1453,提起5月29,提起金角湾的战船和日落,最常见的四个字就是“精罗落泪”——关于精罗的定义,以及这个名词最早的来源,此处不再赘述,我想聊的是为什么,我会选择成为“精罗”,选择成为一个遥远帝国在千年后的赛博遗民,除去玩梗之外,对于罗马,我究竟是对它抱着怎样一种情绪?
遥远帝国的回声——在诠释中寻找可能
事实上,真正的罗马远没有我曾经想象的那么美好。它的崛起、扩张、以及旷日持久的霸权统制中的每一环,无不充满着血腥、野蛮、暴力与对女性的压迫,自罗马建城“劫掠萨宾妇女”之初,它对女性施加的残酷暴力就已经写在了它的历史起源中,女性有时会充当罗马政治博弈的筹码,有时则只会成为一种可供掠夺的生育繁殖资源。作为一名女性读者,我在看罗马历史的时候常常会感到严重不适(不过如果在这方面上非要横向“比烂”的话,它反而赢过不少同时代别的区域)。它不是传说中的亚马孙女战士部落,而是一个经典的父权制社会,还是一个奴隶制国家,在人类文明的初期无疑有着种种原始文化遗留的痕迹,并且我们目前能看到的大部分罗马历史,都围绕着几名“顺直老白男”而展开。——想想都够恐怖的了,2023年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如痴如醉地去讨论“顺直老白男”们所创造的历史?为什么我们还要在他们身上塑造神格、竭力去探索他们的内心世界、发现他们性格中的幽微曲折?作为被边缘化的他者和客体,这种向往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津津乐道地称呼自己是“罗马遗民”、“精神罗马人”,就难免显得更加可笑和神经了。
这个问题曾引起我长久的思考。我始终觉得诧异,为什么作为一个东方人会对一段几千年前的野蛮历史如此感兴趣,我不是一个热衷血腥和杀戮的人,我热爱和平、反对战争和一切美化战争的行为,我唾弃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我恐惧于肉眼所见的真实血腥,那么罗马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我?似乎除去这些,它也不剩下多少东西了——是这样吗?最终,在和朋友的交流中,我找到了那个答案。这位住在高卢行省的朋友告诉我,我对罗马的一切喜爱,只是因为它足够遥远。
罗马之于我为什么那么充满魅力,首先在于它的遥远。它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遥远到底还是抹去了它面孔上的血色,它真实的存在性被削弱了,成为了一个可以在想象中被重新诠释的客体。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新的诠释,在这种私密的、个人的诠释中,我和罗马建立起自己独属的精神联结。生活已经给我带来足够的痛苦,为什么不能往这座想象的城池里去寻找一个栖身之所呢?我乐于欣赏它的糟糕的每一面,它的流血和它的野蛮,也着迷于它精彩到像抓马连续剧一样的权力更迭,还有那从阿文提诺丘上眺望到的风中落日。
这个国家,已经消失在了时间里,它成了一个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符号,成为能够寄托想象的空间。在这条空空荡荡的时间走廊里,那个国家正从走廊的墙壁上反射它的回声。你去解读它、诠释它,就是一种捕捉历史回声的尝试。罗马是一个庞大的集合体,它有数不清的城池与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物,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它有残酷和暴力的一面、有现代性和文明的一面(对迦太基人来说或许没有)、有包容的一面、有保守的一面、有充满活力的一面、有暮气沉沉的一面、有悲壮惨烈的一面、也有辉煌永不落幕的一面。它为我们提供着多种多样的诠释途径,我想到读书的时候老师说”古希腊罗马文学是一个健康的儿童”,那么罗马就或许可以说是一个人的一生。有时候我会觉得它是一个平行时空——罗马并没有倒在1453年的那个初夏,它将永远存在着,平行与我所在的这个现实,存在于想象中,并持续不断地,在我的灵魂中发出隆隆回响。
今天一起床就写了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热爱很难持久,或许下一个十年我已经不会再对罗马感兴趣,那么不如趁我还对它饱含激情的时候,用我的方式给它写一篇悼词,纪念那个英勇死去的罗马、倒在奥斯曼帝国铁骑下的永恒罗马。
再落泪一次吧,敬罗马。
如何成为一名精罗与个人书单推荐
罗马——永恒之城
我知道有很多人对罗马感兴趣,可面对浩如烟海的书目总觉得无从下手,由此索性放弃了解,随便看看科普视频就行了——这就是曾经的我。但我真的很希望能让看到更多人通过阅读喜欢上罗马,还可以和我一起聊聊罗马,所以我想自己来写一份关于罗马的入门书单,如果能安利到更多人了解罗马并为它着迷,这就最好不过了。
这一部分是关于罗马这座城市,以及东西罗马分治之前的罗马书单推荐。尽管我们不能将罗马与拜占庭区别看待,因为拜占庭从始至终都以罗马自居,它们原本就是同一个帝国,但拜占庭在意大利半岛那个靴子形状的陆地之外,在欧洲与亚洲的交吻处,它已经创造出一种不同于罗马城市故土的灿烂文明。正如罗杰·克利在《1453》中所写,“在好多个世纪里,拜占庭和它的都城的形象如同太阳一样灿烂……它给人的印象是无比富饶、万古长青”,君士坦丁堡以及它所象征的那个昭昭帝国,揉合了基督教文明与异教文化、古典社会的遗风以及东方风韵,它更像是罗马在世界的关隘上铸成的一把黄金标枪。
所以我在这里暂时将关于古罗马和拜占庭的两类书分开推荐,希望能够让还不了解罗马具体历史的朋友能够更清楚地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那本书。
以及,这整个书单都是根据我个人的阅读经历和看法来排布的,以普通读者阅读难度最小的通识性读物为主,以收获阅读乐趣为核心宗旨,主观色彩浓重,夹带大量私货,如果对书单中的任何一本书的存在或者介绍有异议都没关系,阅读是一件非常主观和私密的事情,允许与自己看法不同的声音存在是成熟的标志,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阅读选择。
首先我想给大家避雷盐野七生那套大名鼎鼎的《罗马人的故事》,这套书也是当年我在决心了解罗马之后,被推荐阅读的第一套书。但是对于这套书,我只想说:不要阅读,不要尝试,快跑!
豆瓣9.1分的高评分并不能掩盖它是一套如此冗长累赘的、充满个人情绪的“历史演义“,盐野七生或许是一个极富热忱的罗马爱好者,一个日本“精罗”,但这套书是绝对不适合刚对罗马产生兴趣、想要了解罗马历史的人阅读的——因为它实在太太太长了,当你想要用这套书入门的时候,你会在长达数个月的阅读阶段里失去刚刚燃起的新鲜感,阅读会逐渐变成一场漫长的刑罚。到后来只会想,怎么还没有结束?怎么还没有结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她到底为什么能写那么长?而且,她的书写语言极度贫乏,缺乏准确有力的文本和精准独到的论点,有的只是泛滥的感慨与狂热的个人崇拜,《罗马人的故事》让我一度难以卒读,险些就要掐灭我那时对罗马历史的小小兴趣。
事实上,我在英文社交平台上的各大古罗马社群也从来没见过有人推荐这套书,为什么它会在简中社区成为罗马史入门的新手必读推荐,就当它是一个我们心照不宣的谜吧。
所以我认为,对于一个刚开始接触罗马史的人来说,这套书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接触一个新的领域,第一件事必然是先了解它的大致轮廓。 更好的办法是先快速地过一遍罗马历史(最好用一到两本书解决),然后从中发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再进行深入阅读,这种方式等于在给兴趣“续杯”,而不用担心一开始的热情被拖沓的阅读迅速磨灭。就比如说,如果你发现罗马从共和国进入帝国的那个惊人一跃如此充满张力,你会很容易就主动去寻找恺撒相关的一切资料,进而成为一个恺厨(不是)。这样一来,你对罗马的兴趣和热爱将会持久延续,你将意识到它如此精彩、曲折和传奇,越往里面深入就能见到越丰富的世界,并且无法停止继续探索和阅读的脚步。
那么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进入正式主题,沿着这份书单,开始一场探寻那座永恒神话之城的旅途。
在简单的罗马通史方面,我推荐本村凌二的《罗马兴衰1200年》。这本书属于无意中购入,但没想到给了我一个惊喜,虽然作者强调过不是通史,但对于时间线的梳理依然十分清晰,而且体量小,阅读毫不费力,如果是罗马史小白一定会收获愉快的阅读时光。后来查了一下作者资料,算是日本罗马史学界的领军人物。当然,阅读历史类书籍的时候一定要避免将作者的观点当成金科玉律,有些论点也不用太深究,就当是快速地上了一门罗马史网课即可。
看完《罗马兴衰1200年》之后,如果你觉得太这本太小白,还是觉得不够,那可以再看看学术性更强、更专业一些的科瓦略夫的《古代罗马史》。为什么不推荐直接阅读古典史料比如李维《罗马史》放到后面再说。
看完这两本后,你已经大概了解罗马各个不同历史时期,如果还是对罗马的社会风貌感兴趣,那么接下来你就可以阅读玛丽·比尔德那大名鼎鼎的“罗马双杰“了,它们分别是:《罗马元老院与人民:一部古罗马史》(下文简称SPQR)、《庞贝:一座城市的生与死》。这两本书都非常有趣,而且由于作者的古典学专业出身,它们也兼具了相当的学术水准,我会把它们推荐给所有罗马史爱好者阅读。
玛丽·比尔德是我个人非常欣赏的一位学者,她是剑桥古典学教授,也是当今世界上最著名几位女性知识分子之一,多年坚持在推特上活跃,BBC也找她合作录制过许多部纪录片。我尤其喜欢她的写作方式,《SPQR》是我接触到她的第一本书,当时看得很头疼,后来又找出来看了一遍才发现那么有意思。她不是那种提供顺序时间线文本的作者,她更喜欢像做课题一样组攥篇章,基本上每个章节都会跑出一些新的观点供你思索,看她的书就好像在当她的学生一样,不断思考、理顺她的思路,同时还能源源不断地见到她为你揭开的那些新奇风景。
《SPQR》和《庞贝》里都有大量关于罗马人日常生活的内容,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还可以顺便看看更轻松易读的《古罗马的日常生活》。此书作者阿尔贝托·安杰拉是意大利本国人,意大利知名科普工作者,书写得很有趣生动,即使对古罗马历史不感兴趣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类似作品还有菲利普·马塞蒂克《古罗马二十四小时》,这本会比前者稍微逊色一点。马塞蒂克还有一本《罗马士兵:非官方修炼手册》也是以趣味为主的科普小书,闲暇时可以参看。
当然,如果觉得《SPQR》阅读起来还是很困难(我想<庞贝>一定不会困难,这本书真的非常好读),那也可以看看汤姆·霍兰德的《卢比孔河》。这本会比《SPQR》更通俗易读一点,主要集中在罗马成为帝国之前的历史,讲得挺浅,可以同时比照Mike Duncan《The Storm Before the Storm》来读——后者为什么没出简中译本!扼腕叹息!Mike Duncan的历史播客讲得很好,在播客软件上可以直接收听,这本集中在罗马共和国改革的矛盾上,和《卢比孔河》的侧重点不大相同,不过Goodreads上它们的评分都差不多来着……
然后是阿德里安•戈兹沃西的罗马三部曲《以罗马之名》、《罗马和平》和《布匿战争》,还有《哈德良长城》。这个作家专写通俗罗马历史读物,后面还会再推荐他的一部作品。这几本书基本上将罗马从王政时代到共和国、再到帝国的各个时期都涉及到了,看完之后就可以看看彼得·希瑟《罗马帝国的衰落:一部全新的历史》,看看罗马是怎么走向倒塌的(等等,还不到落泪的时候!)。这本使用的是传统史学方法,凯尔·哈珀《罗马的命运: 气候、疾病和帝国的终结》则用了跨学科的研究方法探讨了罗马是如何在天灾下走向末日的,两本书可以一起看。
另一种阅读选择是直接开始看你感兴趣的罗马人物传记。这方面我推荐的有:阿德里安·格兹沃西《恺撒:巨人的一生》(经典中的经典,恺厨必读)和《奥古斯都:从革命者到皇帝》。无可否认,这爷俩(养父子关系)是罗马历史上闪闪生辉的两颗星星,他们缔造的伟业奠定了帝国的基石。然后是安东尼·埃弗瑞特《哈德良传:罗马的荣光》,安东尼·埃弗瑞特目前简中出版的好像就三本书,一本关于雅典这里不说了,还有一本《罗马的崛起》其实是关于罗马从小村庄到共和国之间的历史,我个人已经读了太多类似的书所以没看这本,但是该作者另外还有几本传记作品其实更棒,分别是写西塞罗的《Cicero: The Life and Times of Rome's Greatest Politician》、写屋大维的《Augustus: The Life of Rome's First Emperor》,还有写暴君尼禄的《Nero: Matricide, Music, and Murder in Imperial Rome》。这三本目前均无简中译本。说到尼禄这位鼎鼎有名的“暴君”,还有阿瑟·戈韦尔为其翻案的《罗马皇帝尼禄》,不过看看就得了,翻案不翻案全凭自己判断吧——啥时候有人能给Elagabalus也翻一翻啊,这不公平!等我有空去看看《The Emperor Elagabalus: Fact or Fiction?》这本写得怎么样。尼禄相关还有詹姆斯·罗姆《哲人与权臣》,讲的是尼禄的老师塞涅加,感兴趣可看。
假如你厌倦了对恺撒和奥古斯都无休无止的赞美与颂歌,想要看看恺黑视角下的爷俩的话,可以看看汤姆·霍兰德《王朝:恺撒家族的兴衰》,作者的恺黑立场确定无疑了!同样是《卢比孔河》作者的书,以恺撒家族为主线,阅读起来也别有风味。
然后是三本古典史料传记:《罗马君王传》、《希腊罗马名人传》、《罗马十二帝王传》,这三本都是古罗马作家的作品,尽管如此——也别指望他们掌握的史料有多准确,古罗马作家笔下主观成分颇多,并且对于现代读者来说阅读体验也不见得有多好,我不推荐直接阅读古典史料的原因正在于此。
传记之外,还有一些迷弟迷妹们写的虚构作品也很精彩,推荐以下几部有简中译本的作品:莎士比亚《尤里乌斯·恺撒》、玛格丽特·尤瑟纳尔《哈德良回忆录》(等了好多年才等到的中文新版,没得说!)、约翰·威廉斯《奥古斯都》(《斯通纳》作者的另一部重要作品)、考琳·麦卡洛《罗马主宰》全系列(《荆棘鸟》作者)、罗伯特·格雷夫斯《罗马帝国兴亡史》(最后一部写的是贝利撒留!!拜占庭战神粉都给我冲!!)、罗伯特·哈利斯“西塞罗·三部曲”《最高权力》《权谋之夜》《独裁者》(喜欢西塞罗的有福了)、梅列日科夫斯基《诸神之死:叛教者尤里安》(试图恢复罗马多神教传统的真男人罗马皇帝),这些是虚构作品中我觉得不错的。
事实上以罗马为背景的历史虚构小说简直数不胜数,如果有能力直接阅读英文原版的友友那真的是有福了,打开Goodreads一搜,任君挑选。
如果将视阈缩小到罗马这座城市本身,其实也有很多选择。从罗马城出发,罗伯特·休斯的《罗马:永恒之城》更像是一封写给罗马这座城市的情书。我爱这本书里写的每一节,包括那些不堪的、混乱的、无序的、丑陋的、摇摇欲坠的部分,那个充满着奇闻逸事的罗马,那个灿烂多彩的罗马,写得真的是大开大合,多重视角下的罗马迷人无比。维克多·松金《罗马传》也是一本罗马导游手册(做成轻型纸真的太罪恶了),介绍了罗马城的许多地点掌故,在不能去罗马的日子里,放在案头时时翻阅都有无限趣味。克里斯托弗·希伯特《罗马:一座城市的兴衰史》囊括罗马城的古代与现代,讲的是发生在罗马的历史事件和罗马城市的奇闻趣事,一样好看易读。最后国内作者陈文捷的《巨人的文明: 罗马,从共和国到帝国,从恺撒到基督》是从罗马建筑角度展开的罗马建筑史与城市发展史,配图很多,全彩,听说还有视频课程,相当好看。因为那时候我总是搞不明白科林斯立柱和爱奥尼亚式立柱的具体区别才找来看的,打开前都没想到内容会那么丰富。看这几本书的时候也可以再搭配一本《鸟瞰古文明》,里面有古罗马中心城区的手绘复原地图,更有代入感!
驶向拜占庭
“And therefore I have sailed the seas and come / To the holy city of Byzantium.”(Yeats)
终于来到了拜占庭部分。国内关于拜占庭的相关书籍不算很多,这里我还是按阅读顺序来推荐。
首先是拜占庭通史部分,通俗性读物有朱迪斯·赫林《拜占庭Byzantium》、拉尔斯·布朗沃斯《拜占庭帝国:拯救西方文明的东罗马千年史》,学术性较强的“正典”(hhhh)有A.A.瓦西列夫《拜占庭帝国史》。综合学术性与通俗性,平衡得最好的我还是首荐《拜占庭Byzantium》,书后附的拓展阅读是宝库,够慢慢看很久了。《拜占庭帝国》写作更流畅平易,当然伴随而来的是缺乏足够深入和精当的事件分析。这三本可以相互参看,也可以任选一本看。(实际上我当时什么都不懂看的是查尔斯·欧曼的《拜占庭帝国史》……也还可以!)
接着是体量更大的约翰·朱利叶斯·诺里奇“拜占庭三部曲”:《拜占庭的新生:从拉丁世界到东方帝国》、《拜占庭的巅峰:从光复时代的到曼奇刻尔特》、《拜占庭的衰亡:从希腊君主到苏丹附庸》,三部曲大开大合、纵横开阔,最重要的是文笔充满激情,GR上好评如潮中(等等是Goodreads不是Steam吧?!)。
既然讲到了拜占庭,那么《1453:君士坦丁堡之战》是不能不提了。罗杰·克劳利是首先是一名历史学家,所以他在写这本书的时候立场非常客观,同时从双方角度分析了战争注定会展开的原因,还有他们各自的宗教动机——看完之后你会对奥斯曼帝国一方也有所改观。他没有妖魔化也没有美化任何一方,这是我觉得最难能可贵的地方。总之,这本书算得上“精罗必读“。
君士坦丁堡已被攻陷,剩下的也就只有远眺一下帝国的余晖了。科林·韦尔斯《拜占庭的赠礼》分析了东罗马帝国衰落后其文化的继续影响,对拜占庭还是念念不忘的朋友可看。
阅读延伸
走向古典世界
如果你最终还是觉得:不行,我不要再看这些全是二手三手材料的通俗书籍!我要亲自去看真正的古典书籍,我要去学拉丁语和古希腊语,用原始语言阅读材料才算是真的读过了!那么我也可以推荐如下一些书目:
雷立柏《拉丁语入门教程》《古希腊语入门教程》(机缘巧合,我曾经在十几岁的时候学过一些古希腊语,当时没领会其意义,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段学习经历最终真的给了我些许恩惠。)
马可·奥勒留《沉思录》(最近他随着斯多葛学派的火热而再度成了红人,热度快直逼那父子俩了)
李维《罗马史》
萨路斯提乌斯《喀提林阴谋 朱古达战争》(反喀提林是罗马人一生的事业=。=)
塔西陀《编年史》
恺撒《高卢战记》(恺撒亲笔原文,还有什么好说的?看!)
奥卢斯·革利乌斯《阿提卡之夜》(读书笔记与八卦轶闻)
西塞罗的一堆作品(西塞罗真的写了很多很多,全看完不知道要花多久,他的粉丝有难了)
阿庇安《罗马史》
普林尼《自然史》(老普林尼杰作,古罗马版百科全书)
塞涅卡 《强者的温柔:塞涅卡伦理文选》
佐西莫斯《罗马新史》(东罗马帝国史官角度下的罗马史)
科穆宁娜《阿莱克修斯传》(拜占庭公主给她父亲写的个人传记)
当然其它的古典史料还有很多,不过我翻都没翻过的就不在这里推荐了。
其它延伸拓展阅读
如果你对罗马神话和基督教随后的发展感兴趣,可以看:
伊迪丝·汉密尔顿《希腊罗马神话全书》(简明通俗,新版刚出,容易购得)
《A History of Christianity: The First Three Thousand Years》(基督教视角下的欧洲史,信息丰富)
彼得·布朗《穿过针眼》(涉及西罗马帝国晚期基督教会的崛起和教会财富的积累,专业性很强)
对斯多葛学派感兴趣,可以看:
Donald J. Robertson《How to Think Like a Roman Emperor: The Stoic Philosophy of Marcus Aurelius》(最近斯多葛学派真的很火……)
对地中海其他文明感兴趣,可以看:
理查德·迈尔斯《迦太基必须被毁灭:古文明的兴衰》(精神迦太基人落泪)
查尔斯·弗里曼《埃及、希腊与罗马》(环地中海文明通史)
对古典世界中女性权利的探讨,可以看:
玛丽·比尔德《女性与权力:一份宣言》
最后是还没有简中译本的三本书,不知道该如何归类,就放最后吧:
Garrett Ryan《Naked Statues, Fat Gladiators, and War Elephants: 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about the Ancient Greeks and Romans》(用问题形式写的古希腊罗马社会科普读物,选题都很有意思!写得也很明快通俗,适合消遣阅读)
Joisah Osgood《Uncommon Wrath: How Caesar and Cato’s Deadly Rivalry Destroyed the Roman Republic》(加图!怎么老是你!hhhh可以当成对<卢比孔河>的补充阅读,含有加图年轻时的个人传记,把卢比孔河作者没写明白的问题再讲清楚了一些)
Emma Southon《A Fatal Thing Happened on the Way to the Forum: Murder in Ancient Rome》(以古罗马的谋杀为主题,探索罗马这种独特的血腥暴力文化何以形成)
一个总结
花了一天激情写完这份漫长的书单,再次重申,这份书单是从个人阅读兴趣出发来编纂的,以通俗读物为主,我并非古典学或者历史专业出身,也对更深入地研究古典学没有任何兴趣(我喜欢看的书类型太多了,永远也不可能只去专注一个领域),所以书单的推荐顺序,基本都是按照通俗性来排列的,我相信任何一个对古罗马感兴趣的普通读者,都能从这份书单中收获一些愉快的阅读时光。
最后,祝大家读得开心吧!
我的思维导图
我的精罗书单豆列:我的豆列点这里
你的回应
回应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出一本余华的台版禁book (半截的诗.)
- 低价出108出 (豆豆豆豆)
- 京东531开门红图书卷现在可领,可做到2.5折 (蓝莓巧克力)
- 后浪:一个施舍卖我书的大店,我竟胆敢要求换货和要补偿 (友人)
- 疑问‖为什么金观涛的书大多都绝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