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AWAY(完结)
来自: 夏阿一俏俏一(新生活,开始了)
这篇文章,写于09年。 我很庆幸自己完成了这篇文章。从寒冷的初春一直写到微凉的初秋,在经历不断的删减和折磨之后。短短的文章,终于有了剧终。 每一句话都在谋杀我的神经。这是一种直接的强大的痛苦。时常会发呆或流泪。 只是没有人能够来救赎。 我感谢自己的坚韧。 1. 珊在不出门的日子里,也喜欢化很浓的妆。 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打底,画眼线,挑唇膏的颜色。有时会坐上三个小时。一笔一笔的勾画,神情寂寥而落寞。 房间里放小声的音乐。像空气里流动的凉凉的空气。 有时候对着镜子小声的讲话或是哼着歌。 声音轻微和轻柔。 在珊离开之后。我时常会在周末的午后。坐在这个朝着窗子的梳妆台前看着自己。也许开始是为了怀念。而后来,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为了在这个朝着窗子的梳妆台前看自己。 我想,也许当初珊在这里寂寥的化妆,讲话或是唱歌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目的。所以在化好妆之后会躲到卫生间里隐忍的小声的,把精心画好的妆哭花。 也许这是她的兴趣。在和珊一起合租这个房间的起初,我曾经这么想过。后来发现,这只是她宣泄的一种方式。碎裂而美丽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一些特别的癖好。比如我喜欢把地板擦干净,赤脚在上面走,或是躺在上面,喜欢在喧闹的街区,独自一人抽烟。比如珊喜欢在唱ktv之前涂橘色的唇彩,抽烟之前在烟上留下一个口红印。对于珊来说,也许妆容已经不只是美丽自己或是对别人礼貌的东西。 这个问题,我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讨论。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和她讨论。 她存在的时候,我只是看着她。以一种遥远的姿态。她消失之后,我只是回忆着她,以一种诀别的姿态。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在生命里,人会遇到多少次分离?有的人的离开是逐渐的从你的生命里抽离而去的,而有些人的离去,没有任何先兆,突然的离开,让你措手不及。你站在原地,心里无端的阙如。当你想起哭泣,那个人已经走远。 你不断的在原地徘徊,不为等待,只为了靠回忆,证明那个人没有离开。 2. 在下雨的深夜,独自一人醒着,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深色的夜空带着未知和狰狞笼罩着世界。 我的手机开着,它不会响。 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赤脚在房间里走动。没有目的的走动。除了我的呼吸,空气中只有下雨的声音。 我走进珊的房间。预料中的空荡。她没有留下丝毫气息。在她消失之后,我执意的将这个房间租了下来。 没有原因。 珊,我试着叫了一声。然后颓然的坐在地板上。凉凉的气息沁入身体。萧瑟的手指点燃一支烟,似乎想借助烟取暖,狠狠的吸着,头脑瞬间迷失。手里的zippo是珊送给我的礼物。做旧的银色外壳上一支盛放的玫瑰。颓废而妖娆。右手夹着520,左手下意识的抚摸着zippo。 知道吗,珊。我们一起过生日的那天,你放在我面前两个zippo,一只是这个玫瑰,另一支是蓝色的纯色烤漆的。我选择了这个妖娆却带着颓败的玫瑰。我曾经以为,我会帮你抽离那些暧昧的混乱。可是,它只是一只打火机不是吗。你的命运,我抢不走。甚至连呵护都做不到。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目送你的离开。直到,你真的离开。 我无声的哭。跪在珊的房间里哭泣着。这样的无助,在珊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一般。我曾经固执的以为,我比珊冷静,或者比她聪明。我也曾经固执的以为我比她坚强。可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雨夜,我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无助。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宇。 我想,你应该不会害怕,但是还是想问一下。宇的声音有些困倦。是不是我先发个短信比较好?他问。 心里暗笑这个男人的后知后觉和细腻体贴。然后告诉他我并没有睡。 夏阿。宇低声叫我。 恩。 你应该早些休息。 恩 夏阿。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手机里只有他的呼吸声,我把手机贴得紧紧的,努力的捕捉着他的声音甚至气息。只是他不知道,手机这边的我是多需要这样的陪伴。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什么要讲的话,可是心里是那么害怕他说再见。 夏阿。宇再一次叫我,声音是那么的困倦和疲惫。 恩。心里感谢他的关心和陪伴,讨巧的回答着,在手机的这边微笑着,眼泪无声的在脸庞滑下。 夏阿,喝些温水,然后休息好吗? 好。 那挂断吧,好吗? 好。 拜拜? 我张开嘴,突然的窒息感瞬间袭击了我。眼泪大颗的滴落。 夏阿?宇有些担心的在手机那边问。 可是,我没有办法讲话。 我是如此惧怕分别。我将手机放在地板上,手机里传出宇的呼唤声。而我掩面而泣。潮水般的悲伤席卷而来。我将脸贴在地板上,失声的哭泣着。双腿是麻木的寒冷,地板的凉气扑面而来。 3. 夏阿,珊已经离开了。 宇和我坐在午后的咖啡店里,禁烟区的透明空气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而我孤单的表情让宇愈发的无所适从。 珊已经离开了,你不要不让她走。宇细长的手指在咖啡杯口来回抚摸着。 宇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白净,有些瘦弱,微薄的嘴唇,淡淡的表情,像一些经过大学生活洗礼的大孩子一样,有纯净的眼神,无措的表情。也许有刻板的家教,或是强势的父母,从小在溺爱中成长,家境还算富足。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偶尔没有考好的成绩也许会引发自杀的臆想。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在青春期的末尾才开始觉醒,欲反抗才发现为时已晚,妥协也许更加轻松幸福, 有时候,我不能理解所谓约会的意义,在两个人忙碌一天之后,在折中的地点一起吃饭或是喝咖啡,说一些琐碎的事情。 大多的时间是沉默着。宇是个寡言的男子。而我亦没有什么表达的兴趣。有时候一起在商业街上散步,看夜幕降临后耀眼的霓虹灯。或是经过面包店的时候驻足观望着货架上的点心。 我习惯自己付钱,买一块乳酪蛋糕。安静的看着售货员把它小心翼翼的端出透明玻璃窗冷柜,然后装进粉色带蝴蝶结图案的纸盒子里。 在交钱的时候,制止宇,他似乎不太习惯坚持或是固执。这样的男人可以让我从容的拿出钱包,把钱交给售货员,然后礼貌的对她说谢谢。转过身留给她们一个落寞的背影。即使我的身边有一个高大挺拔,还算英俊的男人。 而现在,这个英俊的男人,在努力着试图说服我。 我能做什么呢。 我知道,宇不会要我接受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他所要做的只是为了完成某种自己给自己附加的任务。比如劝说自己的女朋友。做过这件事情了,他便轻松了。 于是我要做的事情,只有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杯子旁边弯曲成优雅的弧度。 似乎之前那个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无助和脆弱并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表露无遗。在他面前,我还是那个表情温和,独立甚至有些冷淡的女人。 想到之前的那个夜晚,我感到有些难堪。幸好宇只字未提。在这个有阳光的秋日午后,我感谢着这个温情男人的寡言和细腻。 夏阿,珊已经离开了。宇说。 恩。我维持着一贯的讨好语气和微笑表情。 宇沉默很久,看着咖啡杯里已经冷掉的棕色液体。许久,他抬起眼,看着我。 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夏阿,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你离我那么远。 4. 这样的语气,宇很少用到。似乎像挣脱一些什么。接近要一针见血的迫切。有孩子气的懊恼和无奈。 这个温和的男人一直用温和的外表和温和的态度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让善良的人无从伤害,无从拒绝。 第一次见到宇,是在七个月前。 对数字一向没有概念的我,对时间却出奇的敏感,比如分手后的第七天注定是不能回头的命数等等。 七个月前的某个下午,我带着略微脱妆的脸站在宇所在的公司担任临时翻译。 似乎是在转天,我就已经开始忘记那个不会说中文的微胖老人的脸。 有些人注定在你生命里留下伤痕让你终生难忘,而有些人注定是划过无痕的。 间歇的休息时间,我向身旁的人询问吸烟区的位置,他将我带到一个休息区,并没有离开,当我索然的将烟蒂扔到巨大的烟灰缸之后,转身看到的是一个微笑的表情。我没有说话,细微的耸了耸肩,等待着他说,女人吸烟不好之类的规劝。 有时候女人需要一些规劝,而作为一个双鱼座的女人尤为需要。 只是,他说,你吸烟的样子很好看。轻轻的略带磁性的声音,像一阵清新的空气掠过。 之后的所谓约会似乎很自然。虽然我没有自称过是善良的人,但是面对一个清新的温柔男子,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只是,虽然没有坚持过aa制,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礼物或是馈赠。身上留有的依然是自己的味道和痕迹。是一种带着可悲意味的固执。而宇一直绅士般的配合着。这也许也算是一种纵容抑或是玩味。说不清楚为或不为哪个更好。 也许是有间歇性的失忆习性,我很少会记得一些初次相逢的场景。 对于和宇的初次相逢,我也只记得上面那个像默片般短小的一瞬。 宇说在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因为我去过他的公司很多次。而他也很体谅一个时常神游在外的女人的这点失忆现象。 5. 那是一个寒冷的日子。 在对宇说起那段日子时,我经常会用到这个很适合记叙的开端。 寒冷总是比炎热在记忆中停留的更长久。 呵气成霜或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天空是半透明的灰。让人绝望的向往着明媚的阳光。 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我胡乱的绑着乱糟糟的头发,带着黑框眼睛,围好厚重的围巾,把自己裹成一只过期的粽子走出门去。 在公车里昏昏欲睡,耳边是活色生香的喧闹。情侣之间的嬉戏,女人间讨论家常,或是不断接打电话的忙碌青年。突然惊醒,望着窗外,一时不知道这路车将我们带到了哪里。恍若隔世。 拖着微麻的腿,站在百盛门口。时而被撞到,没有得到抱歉。而我亦丧失了与陌生人争辩甚至讲话的能力。 比如在超市里本能的躲避热情的导购,有时会狼狈的逃脱。 而我站在这里,等待的,也是一个陌生人。 典型的双鱼座型矛盾体。这是珊在招合租的广告里的一句话。 因为这句话,我提出与她合租的要求。原因很简单。四条鱼的相遇注定会有故事。 庆幸的是,珊亦有同感。 我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23分钟,而在我到的20分钟之后,一个带着灿烂笑容的女人站到我的面前,像是我在绝望之后得到的一缕阳光。 她比我略高,精致的面庞,化了很精致的妆,眼睛明亮,有些微哭过的痕迹。发髻高高的梳起来。皮肤有细纹却白皙,我猜测是因为长期的熬夜和抽烟。 我们互相微笑着。 然后同时说,你好。接着继续微笑。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点支烟吗?珊问我。 我笑,然后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给我一支烟吗?我的烟被忘在了宿舍。 然后我们笑出声。站在冷风中夹着烟聊天。 我和珊的见面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我们见面,聊天,抽烟,然后并肩走进百盛,看用物质填满的美好世界。 走过那些昂贵而又美丽的商品,珊耸耸肩说,这样的世界让人兴奋又绝望。 她习惯先抿起嘴,皱起可爱的鼻子。然后略带哀伤的讲话,声音很轻,有些童音。 什么?哦。 我习惯性的游离着,然后看看她谅解的笑容。是双鱼座典型的可爱表情,然后我们互相微笑。很少解释或争执。只是陈述着。轻轻的声音在嘈杂的商场里有些飘忽。有时话语听得并不真切,我们只是点头,微笑。 我们在商场里走。并肩的走。 这个姿态在以后的日子里,始终如一。我们很少挽着手。尽管我们都知道,我们有着同样寂寞的肌肤和灵魂。 只是下意识里,始终存在着规避感。自知不是对方的扶持。 珊,我们能给对方的只有微笑。面对着你,我是那样无力,面对着我,你是那样无助。 当我独自走在百盛的柜台之间。我对珊说。 6. 珊的脊背上有一只刺青蝴蝶,在两片蝴蝶骨之间。当她穿着吊带背心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时,黑色的蝴蝶诡异而隐秘的飞动着。 也许是证明我年轻过。珊在我第一次见到那只蝴蝶时,皱起鼻子,笑着说。 为了那些过往,她选择在皮肤上留下妖艳的伤。 她转过身,扭过脸让我看那只蝴蝶。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因为她看到了我还算淡定的笑容。 在一个安静的人间四月天,略微有些热,我们相对着坐在地板上。电脑里放着王菲的歌,身边散落着水杯,烟,手机,书。 我们长时间的沉默,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看书或是用手机聊天。 在不上班的日子,我们大多如此。 如果自己不讲,很少询问对方的生活,家庭,工作,朋友,过去。就好像,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独立的生活着,没有别人,没有别的故事。 是双鱼座的人特别的倔强。 她微笑着给我讲关于刺青蝴蝶的事情。时而游离的神情。像是在讲一个关于别人的事情。 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和可爱的表情,阳光从飘窗外照射进来,打在木质地板上。一切是那么安静,房间里飘荡着小声的音乐,若有似无般的在清凉的空气里流动着。 那个男孩子也许叫做振,或许叫做震。我从来没有问过珊,有些人在生命中只是以一个代号出现,经过你的听觉神经,视觉神经,你不曾对他产生丝毫的感情。所谓的名字也只是以一个代号的形式出现。无需仔细研究或是揣摩。 这个叫做振的男孩子在学校的乐团里是个安静的角色,寡言沉默,时而露出羞涩的笑容,也许参加乐团并不是因为梦想,只是因为少时的玩伴的怂恿。因为玩伴的主唱角色,也因为他的音乐理想。从小一起学吉他,像影子般的陪伴在玩伴的身边。这样的男孩子,安静的给人安全和踏实的错觉。 珊忘记了和他的交往是什么时候,怎样开始的。那段时光暧昧不清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陪伴在其身边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在普通的大学里,他们是很多普通情侣中的一对。一起上课,一起跷课,一起吃饭,陪伴他去练吉他,坐在旁边安静的等待。 双鱼座的女孩子显然不是最古灵精怪的,却肯定是对爱最投入的。 当振写了一首叫做‘蝴蝶’的歌之后,她在自己美丽的皮肤上留下了这只美丽的蝴蝶。而曾经的那首歌,歌词和旋律都被遗忘在那段青春里。 珊在和煦的阳光里微笑着,漆黑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她的背上,她笑着,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凄凉和悲伤。 当时的我,很难想象,她是怎样度过的,突然失去振的那段日子。当她告诉我,一场车祸振失去了生命的那一瞬间。 有时候,我几乎认为我已经忘记了他,忘记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在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的出现。这样想着,也就无从对离别的难过。 珊沉默了许久,说,只是这只是错觉。那种突然的撕心裂肺的伤心会像突如其来般的充满内心,无论我在哪里。突然的不知道自己置身在哪里。那种突然发觉般的孤独感让我旁若无人的哭泣。 有时候我会想,在我哭泣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在我的身边。透明的手指穿透我的身体。微笑着叹息。 起初的日子是那么漫长,每一秒都被细数。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在一次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嘴角有单纯美好的笑容。 阳光偏西,斜斜的照进这个向西的房间里。 而我依旧保持着微笑表情,看着她。只是我的眼眶湿润,证明我不够冷漠或坚强。 习惯性的游离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久以前见到的女人,那时的她还算年轻,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是她一贯的发型,这是她给我最深的记忆。而且,对于她,我只剩下这个记忆。她的名字,她的职业,我都忘记了。 有时候,从身边匆匆经过的人就像从天而降的雪片,有些微的声响,匆匆的掠过身边,落在地上,在不经意中,悄然融化。有些雪片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掠过身边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落到地上的,亦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融化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的。只有极少的雪片,我们目送他们的坠落,凝视他们的融化,并将他们美丽的样子印在心里,留在记忆里。在之后的若干年里,我们偶尔的从心底将他们记起,怀在心里默默感念,对于他们的经过和离开,已经足够。 7. 我们去唱歌。 涂着橙色唇彩的珊,娇俏的样子,用可爱来形容似乎不够。细节完美主义者的妆总是很精致。 点一支歌,放出原唱,她在歌声里看着屏幕,平静的表情,抽出一支烟,在上面印一个吻痕,然后用zippo点燃,一支歌结束,烟亦燃完。下一首歌,珊开始唱。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吸烟的人大多如此。因为感情很充沛,所以很好听。唱的时候,几近旁若无人。 有时候我们一起唱,嬉笑或者欢闹,要几瓶啤酒,在幽暗的灯光下虚度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们彼此知道,这样的放肆,别人看不到。曾参加一些在ktv里的party,沉默或是游离,很少碰麦克风。是与生俱来的拘谨。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无拘无束。 珊在ktv里掩面而泣。呼吸像深夜的海,黯默而汹涌,吞噬我脆弱的孤单。 歌曲总是能让人感触很多,比如心情,比如往事。 我点一支烟,等待珊平静下来。而我等待的只是,她把歌唱完。 我们伤心的时候会哭泣,关于爱情,我们多会因为惋惜或是错失。而当我们能够微笑着流下眼泪的时候,我们就会释然。得到些许的消息,会微笑着祝福,这个人,曾经爱过,彼此好好的已经足够。过往的人和事,已然成为深刻烙印在心底的一处默片,钝痛,伤感,已然安宁。 不会在这种地方太久,走出k歌房,扑面而来的清凉空气,给人重生的感觉。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一起走路回家。 聊天的话题很多,话语却很少,会很长时间的保持沉默。很自然的,安静。有时只是互相点一支烟。 8. 那是个阴雨的日子。 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在下雨的日子里,在我的怀里哭泣。梨花带雨,且没有原因。从那天之后,我会习惯性的在下雨的早晨提前醒来,短暂的发呆。也许是没有太阳的天空会让人失去时间感,失去方向感。头脑比天空更浑浊。 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看着小声的原声电影。没有什么表情,嘴唇微抿,脸庞呈现出优美的线条。这样的场景让我站在房间门口停住。略微为自己的邋遢感到不安。片刻发觉珊的房门是开着的,于是装作没发觉般的去洗漱。 这是珊带来的第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亦不需要解释。于是,只是对听到动静而来的珊微笑,然后继续洗脸,先是洗面奶,用清水洗掉,然后是洁面盐,用清水洗掉,再来是洗面奶,然后发呆。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渐渐老去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陌生而可憎。于是我低下头,用清水洗掉洗面奶的细密泡沫。换水,然后把脸埋在清水里。 夏阿? 听到珊的声音,猛然的抬头。睡衣上,水迹涟涟。 似乎是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换好衣服,化简单的妆,才出门去。 沉默的男人会给人晦涩的感觉。尤其是在阴雨的日子里。他有一副精致的五官,在阴雨天里,有阴郁的气息却周身暗波涌动。 在之后的日子里,经常会见到他,苏岩。一如既往的,沉默。间或讲一些简单的见闻或趣事,声音低沉,语速亦很慢。会有简短的沉默。空气中有沉稳的呼吸声。是珍贵的语言和声音。 我和珊微笑听着,不问然后和为何。 在珊与我交谈时,他会认真的看电影或是电视里的广告。在珊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的时候,会偶尔转过头来,略微扬起嘴角,安静的微笑流露些许的温情。 9. 珊依然会在花掉一个周末的上午化一个精致的妆,然后安静的哭,再用一下午的时间补妆,在夜幕降临之后,拉着蓬乱头发的我逛街,吃饭或是唱歌。安静的抽烟,小声的聊天,然后微笑。 苏岩,注定不是能够拯救她的天使。那个精致的男人,有妖孽般鬼魅气息。他不会轻与承诺,那是太过沉重的东西。离婚或是放弃现在的一切,珊不曾要求,他亦不曾许诺。两个人一起时,多是回忆学生时代的日子。那些已经逝去的,再也不复返的纯真年代。 以前不曾在一起,因为年轻。现在不能在一起,因为曾经年轻。珊在和我一起坐在寿司店里喝清酒时,轻轻的说。 我微笑,且不置可否。太多错失的故事在身边上演,我们顾不得许多。伤或是痛,不能得到同情,不如独自哀悼。我不评价苏岩,以及关于苏岩的一切。只是偶尔规劝珊,用苍白而无力的语言。 宇打来电话的那天,天空像刚被洗过一般清澈透明,阳光纯净的洒在地板上。空气微温。像宇一贯亲和温柔的声音。 他说,夏阿,我在菊等你。声音美好的像透过清澈天空的阳光。 在菊靠窗的座位见到宇,点了橙汁配合这个美好的天气。我愉悦的看着宇,点一支烟,青灰色的烟便也轻盈起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对宇说,这样的天气适合说些不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我应该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如果不是宇的神情预期太过紧张,我不会说出这样自作聪明的话。如果我念着宇还有一些犹豫,我亦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我不够聪明,让自己在一个美好而明媚的天气里,面临一场分手的戏码。 也许是天气太好,心里竟然没有悲哀,在阳光里喝掉橙汁,然后独自逛街,在买了三双高跟鞋之后,我一个人去唱歌。 躲在小号包间里吃掉买来的薯片,喝掉一樽果汁,之后开始没心没肺的唱歌。 昏暗的灯让我产生幻觉般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抛弃。胸口有窒息暗涌,眼睛干涩的没有眼泪。于是我大口的喝水,似乎只是为了补充身体的某种阙如。 也许心里应该有些羞愧。于是我努力的回想,和宇在一起时的时光,却令自己愈发的羞愧。我不记得自己层为他做了什么,除了一些工作资料的翻译。亦不记得曾得到过什么。只是呆然的回想着,这几个月里,一如倒带的街景,与我无关的风轻云淡。 于是我微笑,不知是为了疏解自己的羞赧,还是因为意料之中的释然。而宇的离开,在我心里残留的,也变成了些许的遗憾。是属于女人天性中的虚荣和脆弱。于是我继续唱,谁能告诉我,爱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10. 网络是个诡异的东西。在它出现伊始,便有人开始讨论它。而我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它藏着另一个人际关系,与现实有交集又有脱离的人际关系。 我不知道我的聊天工具里什么时候出现的苏岩。只记得,那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我连着网络看电影时,突然弹出的对话框告诉我说,我是苏岩。 我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和与这个名字对应的脸。索幸人对漂亮脸庞的记忆力会更强烈,于是我回想起那个周末阴郁的清晨的那个精致而阴郁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将这句话发过去,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对于陌生人,我的定义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人。那些曾经一起愉快聊天的人,有很多,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的笑脸,我会一直记得。而对于苏岩,就像那个叫振的男孩一样,对于我来说,是个陌生人。 我知道他要对我说对珊的关心和不安。可是这不是我想要谈论的话题。 我端着杯子站在椅子旁边,沉默的看着苏岩的头像暗淡下来后才坐定,继续看电影的后半段。虽然,我已经忘了电影的前半段。于是,这被突然打乱心情的后半段就像一出冗长的广告一样,被我看着,被我遗忘着。 我知道他与珊提出分手。这是预定的结局。也是聪明的结局,对于男人来说是安全,对于女人来说是解脱。在我们一起唱ktv的某个晚上,珊的眼里带着泪光告诉我时,我对她说恭喜,对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种种细节,没有任何询问的欲望。每对相爱的人都自觉天雷地火举世无双,等到颓败之时,皆是一样的伤。 也许是苏岩不确信珊会如此冷静,断然的同意并决然的抽身离开。这不是他预想的戏码,番外的情景让他慌张。 于是在某个同样阴郁的星期天,当我打开房门时,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苏岩,听到他叫我夏阿。是温润的声音,这个好声音让我微笑并礼貌的请他进来坐。我没有任何权利,断定珊是否愿意在一段感情喊停的时候再见到这个她爱过并爱着的已婚男人。 请他在客厅坐下,倒一杯白水,在他面前放下电视的遥控器,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珊的房间里传出小声的音乐。那是她在独自对镜化妆时喜欢听的歌。而当她化好精致而妖艳的浓妆后,回到卫生间里小声的哭泣。途中会看到这个男人。 我独自的,在这个灰色的星期天,打伞出去见朋友,一起吃日式西餐,到咖啡吧喝摩卡,去超市采购下周的蔬菜水果以及快餐,感受了人间的气息之后回到房间里复习老电影时昏昏睡去。 然后,在周一的早上,看到苏岩从珊的房间里出来时,我依旧是微笑的,在听到一声美妙的早上好之后,我说,早。 他未曾提起关于我为何说不认识他之类的话题,而他对于我来说,仍然是个陌生人。 11. 认识齐奥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是朋友的朋友。在城市中会有形形色色的大小聚会不断开始,结束。于是,和齐奥,便是在这些自愿的或是迫不得已的聚会中不断的见面,从完全陌生到点头之交应该是过了很久,而在这之后开始交谈,似乎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刚好坐在一起,有共同认识的人,因为同一件事情偶产共鸣,便浅浅的聊上几句,当别人觥筹交错的时候,亦私下碰杯,相视而笑。 第一次的单独见面是在十字路口。 虽然闯红灯的行人,单车,汽车甚至公交车很多,但我依然固执的遵循红灯等待绿灯通过的原则。下意识的证明自己没有忘记,小学时学会的知识。 而路况显然比我在小学时候复杂得多。经常会在不赶时间的时候,驻足站在十字路口的一端,看往来的那些勇敢逆行,奋力穿梭的人们,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的追赶时间。看很久,经历很多个红绿灯转换。 齐奥就是在这个时候,把车停到我面前,示意我上车。 我告诉他,我只是出来散步。于是,我看到了一个孩子般的笑脸。他看着我笑,眼睛是黑色的,有些墨绿色的幽深。 这是初秋的十字街头,有些许的风。我穿着七分裤,夏天的t恤,单薄的站在路口,脚腕微凉。我萧瑟的抖着,并努力的回复一个萧瑟的微笑。 他问我是否愿意去看一个朋友的画展。语气像是旧朋友。于是我放松下来,抬起头,看看微阴的天气,想,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对于一个经常蛰伏在家的女人来说,朋友的邀请总是不够。 而对于绘画,运动或是音乐,我都是一窍不通的。可以说,我是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既没有炫耀的手段,也没有诱人的谈资。所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听者。 在画展结束后,我面带微笑的听着齐奥朋友们的讨论,议论或是高谈阔论,所要做到的事情,只是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和一群疯狂的人在一起,是不是也会感到孤单?齐奥坐到我身边,帮我点燃这个晚上的第七支烟。我回过头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思考这句话。然后微笑和他说干杯。 那些鲜活的生命存在在我身边,而我的心依旧是一座空城。 他听到我的话,低下头,很快的他抬起头,用认真的表情告诉我,我需要一个人住在空城里,即使是制造一些噪音,也会舒服一些。 我告诉他,空城里曾经有个女人,她恣意的存在过,之后恣意的离开。现在里面只剩下回声。 我们俩,为我蹩脚的幽默感干杯。 12. 我一直相信,珊选择从高空坠落是为了最后的释放。追求内心的释放,忘记了她的遗体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那些鲜红的血液像彼岸花一样怒放的场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我尝试联系她的家人,告诉他们珊的房间里还有一些遗物。在电话里面,我听到了苍老的声音,沙哑的,让人绝望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在珊离开的那天早上,我也曾听过。苏岩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珊是如何在他面前坠落的。这是个绝美的表演,含有爱和复仇的意味。就像他们从新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上演的一样,相互爱着,相互痛恨着。用折磨自己来折磨对方。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畸形。 我们曾远远的见到过苏岩的家庭。至今我都不知道,那是巧遇还是珊在经历煎熬之后作出的小聪明。两个女人坐3个小时的车跑到并没有打折优惠的商场去买一个黑色的皮包。 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见到珊用过那个皮包。不过,它应该从来不曾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我们远远的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和他的家庭,那些温和的微笑,自然而然的扶持,在那样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假日午后,商场里放着王菲游离的水晶般的声音,我把风情给了你,日子给了他,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情愿什么也不留下,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我们欣欣然的购买那些让人温暖的物质,唇膏,眼影,连衣裙,12公分高的鞋子,我们在一个叫夏日森林的餐吧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悉数。多美好,珊说。 多美好,她说。 她买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而她从来不穿白色的衣服。而她最后离开时,便穿着这条连衣裙,在苏岩的面前,像飞蛾般华美的坠落。那些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裙子。那是她最后的妖艳。 13. 我开始接受安排相亲。装作自己是一个惶惶然待嫁的女人。而,当我想要做一个惶惶然待嫁的女人之后,身边便自然出现了众多热心的人们,在适当的天气,预定一个适当的地点,和一个看似适当的男人坐在一起,说一些适当的话。在我快要30岁的这一年,这对我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 在柔和的灯下,保持好矜持的微笑,小声的询问或是应答,吃一顿饭或是喝咖啡之后,在店门口互道再见然后再也不见。这就是我最近做的事情。深秋的周末酒吧里,偶遇齐奥,我对他讲述我最近的生活状态。 然后我看到他略微惊讶的表情。随后,他了解般的笑。我以为你不需要这样的人生。 不,我需要。我看着他说。我很需要,甚至于渴望这样的人生。在我心里的空城倒塌之前,我需要有人住进来,维持它的喧闹。而我也可以,在别人眼中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可耻。孤独的可耻。 下一个瞬间,他温热的手掌覆在的眼睛上。许久,久到我的眼泪布满他的掌心。巨大的疼痛和窒息感袭击了我,我在他宽大的手掌下流泪。 他将我揽入怀中,轻声说着,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声音轻柔到令人心碎。我在他的怀里哭,小声而隐忍的哭泣着,这是一个女人在人面前的最后一点尊严即将土崩瓦解的征兆。 而齐奥,这高高瘦瘦的,漂亮的年轻男子,只是拥着我,轻轻的拍着说,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这个男人,看透了我的孤独和缺乏安全感,做一些朋友应该做的事情,释放我支离交错的情感,不经意的挽救着我脆弱的神经。 像是经历一场海啸那么久远,我平静下来,从他银色的烟盒里抽出一支555,径直给自己点燃。我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看着面前的男人微笑。 而这个男人便举着透明的杯子,安静的喝酒,时而看着舞池里的人们,时而看着我,微笑。 他把我送回住处。 当我从他的车里走出来之后,他叫住了我。他说,夏阿,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婚姻,也许。 我转过身,见到一如往常的墨绿色的眼睛,在凌晨三点钟深秋的夜空下,璀璨得明亮而忧伤。一瞬间,恍若隔世。我就这么看着他,漂亮的脸庞,不忍离开。 齐奥去美国的那天,只有我去送行。在临别的机场,他弯下身,看着我说,我只让你看到我的离开。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有一天,我还会回来。我告别,是为了再与你见面。夏阿,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这个脸上有向日葵般笑容的年轻男子,轻松的气息让人沉迷。我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答应他,无论在谁的身边,谁在我的身边,我会努力好好的。 他在我的额头印上一个吻,然后转身离开,飞向另一个国度。那里有灿烂的加州阳光,和等待与他一起步入结婚礼堂的女朋友。多么美好,我对珊说。 多么美好,我告诉她。 14.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一个下着雨的夜晚,苏岩站在我的门口,用卑微的语气请求进来。空气里是晦涩潮湿的味道,我赤着脚,面对着这个精致的男人瑟瑟发抖,长时间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流动。这个男人,穿着浅色的衬衣,袖口是精心熨烫的褶皱,头发很短,面容整洁而安静,是典型的事业有成的男人,身上却有着阴郁而哀伤的气息。 我侧过身,请他进来,赤脚去倒了一杯白水,我相信我曾经在卖场买过一些花茶和咖啡,却不记得它们在哪里安静的等待。所有能够用来待客的,只有一杯纯净水,没有多余的语言。面对于近似于陌生人的苏岩,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 我把指甲掐进手心,看着他沉默着坐在沙发上。 你应该穿着鞋子。天已经很冷了。他打破冗长的沉默,对我表示友好。对于一个长期独身生活的女人,些许的关怀是不可多得的。他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让我迷失。我知道,我该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个忧伤的男人,可是,我只是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将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里。许久,我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颓然的叹息,叹息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带着耳机听歌,这样,我就可以听不到他啜泣的声音。那些沉重的呼吸,像深夜的海,沉重的让人窒息,男人低声的哭着,胸腔是绝望的挣扎,支离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断的拍打人最脆弱的神经。我将耳机的声音挑到最大,那些高亢的节奏冲击着我的耳膜,而所有的节奏,都化为轰鸣声,打击着我的心脏,我的神经。我蜷缩在椅子上,将自己团成一株即将枯萎的植物。 我不知道苏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离开的。但是我确信,他已经和珊告别,不会再回来。男人在哭过之后的心会变得坚硬而疏离。那些曾经的过往,泛黄的深藏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人能够碰触的到,他们亦不会让任何人察觉。这是最好的结局,以生命为代价。是绝美的落幕。 15. 在十二月的寒风里,我启程到另一个城市。也许是漂泊,也许是暂时的停驻。那里有潮湿的空气和稀薄的阳光,满满一个城市的陌生人,将会与我擦肩而过。 我收拾了房间,将那些新的或者旧的东西送给身边的人。没有丝毫留恋般的送出,只留下一只小小的行李箱,放着用旧的mp3,上边有斑驳的划痕,我总是将它胡乱的丢弃在书包或口袋里,它却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安宁。几本旧书,书页已经泛黄,它们曾经被借出过,所幸又回到我的身边。每晚我会信手拿起一本,随意的读一段,然后发呆到睡去。它们一直安静的陪伴着。一些旧衣服,袖口有经历摩擦的痕迹,大多是黑色的,有些已经穿了几年,因为身形没有变化,所以一直固执的认为这些旧旧的已经熟悉我皮肤的衣服才是最舒服的。几支润唇膏,各种牌子和味道,每当我逛街又不知道要买什么的时候,总会挑选一支润唇膏,那些柔润又能给予保护的小东西总是让人莫名的感动。些许纷乱的东西,将小小的箱子占满,是双鱼座特有的缺乏安全感。 我拎着箱子坐在冬天封闭的火车上,窗外是一边寂静的荒凉。北方的风凛冽呼啸着,不断有卷起枯叶飞扬的景象,车厢里有人在打纸牌,一副欢乐的场景。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我选择了离开。以一种离开的姿态,和这个城市告别。那些记忆随着车的飞驰离我越来越远。我带着我的空城,最终还是离开了珊。离开了她存在和消失的地方。我将那支雕刻着诡异妖艳的玫瑰花的打火机留在了那个我们同住的房间。那些曾经的过往,像支离破碎的纸片,纷纷坠落,坠落到遗忘的河流里。 珊,没有什么人能够将我们救赎。我们只能隐忍或是释放。你选择了决裂的释放,放弃了所有意图守护你的人。 而我,是如此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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