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变成了狐狸 迷路的乐队在哭泣 人生也许是个谜】--------西风的话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学校安排了课外活动日，简单来说就是每周三下午停止一般的文化课教育，把学生分到不同的兴趣小组训练。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分组的时候没有被分去轻松的图书小组或者是自然科学组，而是被音乐老师带到了合唱组。
当时自然是不愿意去，6月份的小学操场，传来玩耍的声音。合唱组的80个人却要分成4行，挤挤桑桑的站在依次增高的台子上唱着：“a,e,u,i,o。”每次一下午的练习居然是有一半时间在发声，唱音阶。这对一群10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折磨。教音乐的陈老师拿着一根指挥棒煞有其事的站在讲台上，指挥一群孩子们发美声，气流要从鼻腔出，声音要像从天灵盖发出来一样……他那时大概已经27岁了，却貌似没有女朋友，我们曾经都认为他和给我们弹钢琴伴奏的丁老师是一对，却在没多久后知道丁老师原来和教体育的左老师是一家的。左老师身材魁梧，又高又膀，我们也觉得陈老师那又瘦又小的身材打不过他，训练的时候便乖了不少。大概是为陈老师还在单身惋惜，他本应该是和丁老师一对的嘛。小学生的想法总是很天真而奇怪的，直到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听说他结婚的消息。
后来，一周周的过，大家依然对周三充满了抱怨。陈老师的理论是唱歌是不可以坐着的，那样肺部的气体就吐不出来，所以每次只有在发声训练的一个半小时后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坐下，接下来又要站一个半小时练习唱曲子。我只有讨厌前一个半小时的训练而已，因为后面的曲子有调子，我便不觉得枯燥了，特别是当陈老师指定我在当日下午领唱的时候。当领唱当然有一大部分原因不是唱得好，而是随机的，但是可能因为我当时是班级的音乐课代表特别支持他的工作，又站在第一排的缘故，在80人的队伍，2年多的时间里，我当过两次领唱。我记得第一次是一首30年代的儿童歌曲《西风的话》，第二次是李叔同的《送别》。两次的都是节奏舒缓，年代久远的歌，不知道是碰巧还是陈老师有意而为之。当时合唱队唱的大多是《美丽的祖国》或者《装扮蓝色地球》这样的现代歌曲，谁知道呢，也许连陈老师自己也不知道了。
最近听到的《西风的话》是陈绮贞的翻唱，后面的那段词大概是她唱时候加上的。当年的歌词我还记得，只有简单的4句话。
去年我回来 你们刚穿新棉袍 　　
今年我来看你们 你们变胖又变高 　　
你们可曾记得 池里荷花变莲蓬　　
花少不愁没颜色 我把树叶都染红
特别的简单，大概也不需要分声部练习，因为只有一个声部，大家一起唱。于是在某个特别炎热的下午，我站在拿指挥棒的陈老师旁边，唱着不符合季节的《西风的话》。因为特别的简单好唱，老师大概也没有做评价，就进行了下一首的练习，同学们叹息着将谱子翻到别的页去了。
很多年过去了，这首曲子我依然记得。有时候在吃饭，筷子夹到麻婆豆腐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这首歌的旋律；有时候在洗脸，就忽然记得了那句“今年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有时候在上课，在股票和证券分析中忽然就在纸上写了‘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
嘀哩哒啦 嘀哩哒嘀 　
后来，
桃花变成了狐狸
迷路的乐队在哭泣
人生也许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