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的三天

米蘭在德語中依然延續它中世紀的名字，Mailand，听起來很像某個小島的名字，而它卻是倫巴第首府，義大利數二的大城，也許由於其所謂重要的戰略性位置，先後被法國，西班牙，奧地利佔領，甚至拿破崙也插了一腳，短暫的成立的奇薩爾皮尼共和國，正以米蘭為首都。
通常認為說德語的人嚴謹，說義大利的人浪漫，說西班牙語的熱情，說法語的高貴，如果細細鑽研，這其中各種語言的語法結構都反映了那個國度的性格，而這恰恰於此前聽說過義大利士兵戰時的種種滑稽之舉，連累德國盟友的笑話等等不謀而合。噢，我想說的是，所以盡管米蘭在二戰中曾受到過地毯式轟炸，可現如今，一派欣欣向榮，與柏林南轅北轍，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天搭室友得順風車抵達米蘭，時間尚不算晚，只是人疲乏得很。路上說着話就睡了過去，醒來居然還能就着話題接著聊，然後又無意識昏睡去，繼續循環重複，我大概是G所遭遇過的最差勁的車伴了。而看她馳車飛去，M和我連連感歎，終於算是到了大都市。
其實米蘭的許多街道尺度並不比巴塞爾大許多，只是一旦漫步在其中，立馬感知他們的不同，套用
《義大利古建築散記》一書中寫到，義大利遍地是文物建築，或者不如說，整個義大利就是一個大文物。……幾乎每一座義大利城市，都有古色古香的歷史中心，那簡直是文物建築的堆積：中世紀的鐘塔捱著文藝復興的府邸，巴洛克的教堂對著古羅馬的劇場。你上街買菜，市場就在大公爵府東邊，但丁像的前面；你上街寄信，郵局就在帕拉狄歐設計的府邸裡；下雨了，推開一座小小教堂的門，進去避一下，一看，牆上是喬托的壁畫，祭壇上有唐納泰羅的浮雕......
米蘭雖沒有如此誇張的地步，但也相去不遠，固然我最愛的翡冷翠才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但同屬義大利的米蘭也頗具影響力。多年統治米蘭的Visconti家族在文艺复兴时期，请来了达·芬奇等人文主义者來此，無怪乎艺术、科學都迅速发展，米兰也迅速成为重要艺术中心。
而說到建築，其實我更願意說是房子，米蘭的房子會有恢弘的感覺，府邸的首層總是及人高，全石立面，無窗，很明顯就能感受那種尺度的變化，而在巴塞爾，小巧的田園住宅在市中心也比比皆是，類似米蘭那種大比例的建築，一律為商店或政府機構。加上三五不時的翻修，整個城市美好的有點不真實。如果要究其原因，可以看eth studio出的metro basel，嗯，再加上翻開建築歷史書本，也許就能理解了。回頭要重新讀書了。
身在米蘭所感受到其城市的歷史感，又和在葡萄牙所經歷的完全不同。當然，建築的年代也不同。地震後重建的里斯本，市中心破敗無人的住宅歷歷在目，波爾圖的情況也同樣如此，只是城市更老，建築更舊，但種種陳舊氣息中，那種幾個世紀前的滄桑感帶來的是巨大的震撼，和麗江圈出的老城完全不同，那兒更類似於大片兒的拍攝現場，沒有日常生活的城市，其實已經死亡。周庄，西塘，烏鎮，無一不在消亡。只是，另外一種秩序隨之悄然建立，這種偽生活，在各大景點城市都存在，每個遊客都像暫住的居民，有些回去了，有些再也沒有，變成一張相片，落滿灰。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