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1

    合上《山楂树》一的封面，晓慕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是的，老三不应该就这么丢下静秋，起码最后的日子他们应该一起走过。也许正是这种遗憾才会更加让人刻骨铭心。她的思绪乱了，又想起了他，她的老三。
    毕业几年来，晓慕一直跟陈朗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虽说这期间也经历过不少周折，她心里面还是很喜欢陈朗的，但是她心里始终给他留着一个位置。时不时地，她还会梦到他，就像当年反复出现的梦境一样，她在树林里的秋千上荡着，他从一堆残破的雕像中微笑着向她走来。确切地说，晓慕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他了，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某年过年回家同学聚会的路上偶然碰到的，他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微笑着说我们还是见面了。当时因为陈朗在身边，她也没跟他说话，只是匆匆咧了下嘴，心理扑通扑通跳着，稀里糊涂地就被陈朗搂着离开了。随后去唱歌吃饭，晓慕的心总是不能平静，心想刚才那一咧嘴肯定难看死了，表情极其不自然。他会介意吗？在他面前，晓慕永远坐立不安，永远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心就那么狂跳着。
    晓慕看了下手机，没有陈朗的任何短信和未接来电，早上从车站分开以后，他们两个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晓慕心里其实挺不开心的，陈朗都没提让她去家里见父母。虽说才工作半年，可他俩的事儿都已经三四年了，前段时间陈朗的妈妈还到过D市，跟他俩吃了个饭，也没提到底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晓慕也没问。问了又怎样呢，同意了就能马上结婚吗？房子怎么办？晓慕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想让她头疼的琐事。她长大了，不是几年前那个一心想着跟陈朗赶快结婚白头偕老的那个傻傻的女孩了，结婚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晓慕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回K城了？”。奇怪，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你是？”“帅哥都不记得了啊。”晓慕的心开始狂跳，是他吗？她赶快打开电脑登陆了那个连接有很多朋友的网站，他前几天在上面留下过电话号码。是他，程默。晓慕一时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他是要约她见面吗？每次晓慕回老家都跟地下党似的，尽量拣小路走，尽量躲着任何可能遇到的熟人，就是怕碰到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晓慕和程默的老家都在K城，一个海边的小镇，两个人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K城属于Q市，陈朗的家在Q市市内，所以晓慕跟陈朗也算是老乡了。晓慕跟程默的故事也没有多复杂，但是有些结还没有解开，她就是怕碰到他，怕她会失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发错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除了晓慕你也不可能是谁了吧”程默回复得很快。晓慕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真的是他，他还记得她的号码，而她的手机里面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你找她有什么事?”“听说她放假回家了，好多年没见面了，想约她聊聊。”晓慕的心要爆炸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晓慕深呼吸了几口，反复看了几遍刚才的短信。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同意还是拒绝？同意的话，陈朗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陈朗怎么会知道呢，他一回家就蒸发了，才不会管她在干什么见了谁。拒绝？几年没见了，他高了胖了？过得好不好？有女朋友了？晓慕真的很想知道。
    正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时候，晓慕的弟弟沈毅走了过来，“干什么那？坐了一晚上火车你也不睡一觉。”“快过来，帮我随便对付两句，是程默。”晓慕把手机硬塞给沈毅，自己坐到床头角落抱起一个大熊。沈毅把手机扔给晓慕“我才不管呢，你俩还有联系啊，姐夫知道了怎么办？”“回去之前我把短信删掉，没事儿，帮帮我吧，他约我见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那就见呗”“我怕”“这有什么好怕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沈毅拿过手机随便发了几个字，晓慕想看又不敢看。这么来回几条，沈毅把手机扔给她“行了”“你俩说什么？”“嘿嘿你猜”说完沈毅一屁股坐到电脑前开始游戏。晓慕翻了翻发件箱和收件箱，什么都没有，急了，“你怎么都给删了啊，你俩说啥了？”沈毅头也不回“省的你忘了，被姐夫发现，放心啊，没说什么”晓慕傻眼了，忘着空空的发件箱，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