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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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两三个晚上,很难在凌晨之前,躺在床上进入梦香。对于一个失眠者来说,能看见和听到一些已经熟睡的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大概后半夜一点多,我听见一个男人大声地喊叫,夹杂一个女人的抽泣。我站在院子里,看见在咖啡厅门前,我们经常放垃圾的那棵树旁边,电线拉杆前,一个男人站着,一个女人蹲在那。我侧耳听了听。那男人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你道歉,你道歉。女人说什么,我始终听不清楚。她的声音很小,小到男人听不到,所以他一直重复说,你道歉,你向我道歉。我对这样的故事和场景没什么兴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即使有,我也帮不上什么,回店里。我在一包看书,临街的窗户是虚掩的。书是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真的有了睡意。我大概是迷糊了一会,再次被激烈的打斗声惊醒,就在咖啡厅西墙的街道对面。我站起来看。三四个年轻人,在和两个老外争吵,然后动起手来。我看的真切,一个老外长头发,身材不高。另外一个是短头发,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我看的过程,只是三四个年轻人在打长头发的老外,另外一个老外,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人被树遮挡着,看不到。两个老外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他们说什么,我的确听不懂。有很多人在围观,却只有一个女生在拉架,她只是和年轻人说,他们是我的客人,给我点面子。打斗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有人说,快走,一会110来了。大家都散了,我也听不见老外说话了。什么原因,让中国人和老外打起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猜测。我的睡意再次被抽走了。
今天有摄影讲座的活动,人来的还不少。中厅很满,甚至有点拥挤。我没仔细听陈文讲的都是什么,也不好意思,因为是收费的。时间拉的有点长,从下午一点开始,到了晚上五点还没结束,老师讲兴奋了,摄影爱好者全部高潮了。有客人来,只得坐在院子里,来往不方便。人一多,很少安静了,实在是没办法。幸好,小兰,蓝天还有小苗来了,我们可以聊天。小兰还送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很可爱,应该是两个月的波斯猫。这样,豆豆叮终于不寂寞和孤单了。小波斯猫胆子小的很,我接过来,她的爪子直接镶嵌到我的衬衫里面的肉里,转身看地板和人群,不愿意下来。后来小兰帮忙,才将她的爪子掰开,放到地板上。整个下午,她都钻在一个角落里的书上,不出来。和豆豆叮比,她似乎没办法适应这个环境。有人说,在咖啡店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猫,在家里是养不了的,环境对猫影响也不小。我们的豆豆叮真是大了,见过世面。她尝试着去闻小波斯猫,但波斯猫只是躲避和发出可怜的叫声。我们暂时叫新来的小波斯猫小白。两只猫只有到了晚上人少的时候,才开始熟络起来。豆豆叮总是在大厅中间跑来跑去,而小白一直试探着,贴着书架张望。后来,豆豆叮开始带着小白在客厅里遛弯儿,非常有趣。还从院子里捉来一个不知名的大飞物叼给小白看。小白躲着叫唤,把我和阿健还有几个朋友乐的直不起腰来。豆豆叮让出了自己的水果篮窝,小白趴在上面,而豆豆叮跳上了沙发。
我们在给小白起名字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想给小白起个洋气点的名字,想了许多,都觉得不合适。她很矮,应该是胆子小,放到地板上,和爬一样地钻到书架中间。我说,叫王英吧。小苗问,为什么啊?我说,矮脚虎。大家都乐,连小兰也乐。我说,你们乐什么啊。小兰说,我妈的名字就叫王英。小白还被取了几个名字,比如919,吃小姐或者小蓝,甚至是锤子等等,都被我自己否了,因为她全身白色,一点杂毛都没有,就暂时叫小白了。我个人还是喜欢纯正一点的东西,豆豆叮,我只所以异常喜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不喜欢什么杂毛的猫,不地道。豆豆叮的颜色和我们的地板顺色,但模样和老虎还是有几分神似,好的。小白,全身白色,很干净,我也喜欢。这个世界上,纯正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少到只有杂配混搭的东西,才被人认为是好。流行都涉及搭配物种了,杂配和纯正,哪个好,我不是科学家,所以也说不好。我对纯正的东西,个人充满了热爱。我现在开始感受到了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的幸福。我开始安静地倾听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发出的微弱的心电感应,远远地透过杂乱而喧嚣的城市街道,在我的内心震荡。它让我觉得好像在乘坐疯狂的过山车,每隔几秒都要发出尖叫,才能将身体里的快乐传达出来。夜晚已经太深了,深到可以看到第二天的清晨。我在暗夜的深处,对第二天透过来的光亮,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激。白天,不论在哪,我都不是一个人。
我的小说,还得继续,因为它还远远没结束。小说的大体构架和我要讲的故事,其实在开始之前,都已经在我的心里了。我每次写,都是在线写,想顺着下意识,看看小说里的邢程,楚悦,孟生,林一,王梅等等,怎么把他(她)们自己的故事和我说完。我在等,也在继续写。孟生和我说到他和林一因为装修一个房子八个月,林一萌生了爱意,接受了孟生的亲吻,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而爱情最终要用婚姻的形式固定下来,接下来,孟生将要面临的考验,可想而知。第一关就是林一的母亲。孟生在亲吻林一脸颊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林一握住孟生的手说,孟生,你坐下来,我去厨房再给你弄点吃的。林一在去往厨房时候,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林一的母亲对孟生的意见是很大的,尽管孟生和林一的母亲只接触了一次,可是从母亲的话语里,她也能感受到母亲对孟生的排斥。不过,林一相信,只要是有时间,那么母亲早晚能接受我和孟生在一起。林一想到这里,兀自开心起来。爱情在林一这样的女孩子内心,一旦开始,那就如潮水一样,只涨潮,不退去。孟生已经彻底被幸福击倒了,他在客厅里竟然掉了几滴眼泪,当然林一端着蒜蓉油蔓菜到跟前来之前,他已经把眼泪用纸巾擦掉了,一脸的笑容。林一母亲打电话过来,林一赶紧将手指按在嘴唇上,对着孟生嘘了一声说,我妈来电话了。林一母亲说,林一啊,你回家没?林一说,在家啊。林一母亲怒气冲冲地说,你开始骗妈妈了,是不?林一说,没有啊。林一母亲说,我在收拾客厅那,你根本没在家。林一说,对不起,妈妈,我确实没在家?林一母亲说,那你在哪,快点回来。林一说,在同学家那,正要吃饭。林一母亲说,这段时间,我总也找不到你人影,你到底在忙什么?林一说,妈,我和同学做了一个简单的家装而已。林一母亲说,咱们也不缺钱啊。
林一总算将和孟生在一起的事实遮挡过去了,林一母亲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林一说,孟生,我母亲好像感觉到什么了。孟生说,你母亲要是感觉不到什么,你们就不是母女了。林一说,也是。我母亲最疼我了。孟生说,以后,你多了一个男人疼,不更好吗?林一笑了,她的笑容和夜晚的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吃过饭,孟生把林一送到五十四路始发站附近,林一下了车,孟生立即把车开走了,他怕被林一母亲发现。孟生开车离开时,内心有点不舒服,怎么和做贼一样?他这样想完,随即被自己否定了。他觉得早晚林一母亲能接受他,因为林一爱他。我和孟生把剩余的酒喝完。孟生说,今天,我就说这么多。以后有机会,楚悦回来,我再说给你们俩。我说,也好啊。那现在做什么?孟生说,咱们俩看个电影,你觉得怎么样?我说,还是别看了,我惦记楚悦。孟生说,对了,你再想想,楚悦没回哈尔滨,要好的朋友,她也没联系,她能去哪?我说,我确实不清楚,现在只盼着楚悦报个平安的信息就好了。如果明天她不联系我,我就报警,登寻人启事。孟生说,你可别闹了,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事情都不能做。你一旦这么做了,楚悦的脸儿往哪里放啊,反而容易伤到她。我说,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死等啊。孟生说,你相信不相信心电感应这样的事情?我说,我没试验过啊,我觉得那玩意很玄。孟生说,那这样,你心诚点的?我说,我怎么不心诚?孟生说,只要楚悦还爱你,她只是生气才出去找个地方散心,我这个办法,她就能联系你。我一把薅住孟生说,快说说什么办法?孟生说,你安静地坐着,闭上眼睛,在内心默念你的想法,比如,楚悦,你给我打电话吧。我说,真的假的啊?孟生说,你试一下,也许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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