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事
2025年,从北京的研究生学校毕业的第三年,我又重新计划深造。白天做一些三战的计划,夜晚又陷入了关于北京的回忆里。 或许还有更多,放弃保研名额开始准备考研时候在福州的回忆。越来越多的回忆。这些回忆使我意识到,没有自己所喜爱的事情,在哪里都感觉荒芜,拥有自己的盼头,在哪里都很满足。
我在北京很荒芜地过了三年。无所事事地。他们说北京的天通苑是打工者居住的地方,有友人提起《折叠北京》。我拿着1200的月工资,和当时互有好感的人一起去了北京以大牌聚集著称的SKP,应该是吧,懒得查了,与我也不相干的。我听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他们喜欢人少的地方。也许因为这句话,我们没有走到一起。
我记起了在福州备考时候,母亲做的鸽子汤。她送来了中楼。
她还做了虾姑火锅,我们在姨妈家吃的。照明不足的时候,母亲立刻买了台灯。从小到大,她对我的教育投资总是如此慷慨但粗放。母亲是一辈子的县城基层员工,和百姓打了一辈子交道,也没少因为工作上的争执受气。
我想说的是我这次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即使重新用力考研,也还是会像这一段经历一样,用力争取过后的结局只是做牛马打工人。我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学期为了1600的工资打工打到了最后一个月,也没有玩,也没有拍毕业照。那曾经是我考研时候醒来第一件事就记得的地方。最后离开的时候,如此仓皇凄凉。
工作方向,是姑妈、父亲和奶奶爷爷合力,从本科大四劝到研究生毕业找的方向。奶奶去世、母亲做完癌症手术以后,父亲以这两件事与我谈判,希望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工作,来“冲冲家里的喜”。
迷茫的时候,我拿剪刀戳过自己的腕儿。其实差一点就要成了。我绝望地大哭着说人生为什么这么难啊,难到我用尽全力奋斗过,却还是要以自我伤害做终结。其实差一点就成了。但是那一瞬间有东西像是无形的气流环绕护住了我的手腕。是回忆。是我大三时候发现拿着数理化全科4.0的满绩转错了好就业专业,学不到数学了,推翻一切从头学习数学准备考研时的回忆。我想这从脑科学上来说,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我人性当中的自毁欲望达到最顶峰的时候,我的大脑说你别死啊。你曾经这么努力一次次地为自己的人生而努力奋斗过,那时候,或者说直到现在,个人的职业发展指导都不是那么完善。我曾经那么努力地为自己的人生奋斗过,是这段回忆,告诉我说,你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