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

一个他那样的人出现在人群中

难道比在大风中还要感到沉重？

他明明穿着衣服，有一件黑色大衣

在保护他不被人流割伤

为了显得自然

他拿出一台小小的相机

靠在石桥的栏杆上对人群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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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拍到的是人群离开的背影

他数计着时间：

三个一分钟，不长也不要太短

他背对人群就像一块黑色石头在河流中

想到自己并不是一座山

最多只是一块突然出现的石头

他可以沉入河底

要不就随着河流被冲走

做一块石头好过成为一片落叶

他不用浮在水面上，被人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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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群毕竟又不是河流

他只是当天早上决定出门走走

穿着一件还挺厚实的衣服

就和其他人一样出现在所有人前面

跟随是人群的属性

后来他收起相机，离开了那桥

走在那条通往农贸市场的路上

随着人群也到了农贸市场

他既不是去买菜，也不买生活用品

他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好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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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抵达了农贸市场

一瞬间就成为缤纷而生气勃勃的

农贸市场的一部分

因为一时冲动

他见识了人群的喧嚣、澎湃

陌生人多疑的眼神

拉小车的老年人不愿谈笑的脸

一些人去买菜和买到了菜的平淡的脸

多少人在一个个菜摊、肉铺和水果摊前

挑选着，为自己和家庭的今天和明天

讨价还价，扒拉着膨胀的食物

多么嘈杂，没有两个相同的人：

然而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