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2024
一星期来日夜熬煎,每天睡得极少,整日困守斗室,饿了胡乱煮些吃食,潦草度日,以至于几近无所知觉地滑入2025年。零点时分下楼旁观众人跨年,节日欢腾,让地下一层的室温都上升了不少,随处可见几张桌子拼凑而成的吃席,新鲜的青春的面孔,在这简陋的席间笑闹一团。参与了系里学妹们组织的牌卡游戏,第一次玩,磕磕绊绊地跟了两把,就及时退场。消磨时间于我而言是奢侈的,群体游戏对我来说,也只提供蜻蜓点水的趣味,点到为止。
小时候在外婆家,过年一群人放烟花,堂姐兴冲冲跑过去,我想去却又发怯,终而是没能去成。我的踟蹰不定和那种对于陌生人群的恇怯是那时候就有的了,到而今近三十岁,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我身上仍映现出那个忸怩小女孩的影子。
参与众人的游戏之前,我就是这样——流行词称之为社恐的状态。此间的人群里若有一位熟识的朋友可能还好,但一位也没有。一时之间,我连立足之地竟不知在哪。游戏之前是醒后各分散的群体状态,像被过期胶水勉强粘连,却始终无法严丝合缝的——那样呈无序喧哗的似散非散、似聚非聚之际,往往是我最无措的时刻。另一个我在人群之外看着自己,一脸困惑: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这做什么。

2025年第一天,还是很晚才睡,打开了朋友圈,刷不尽的动态,提醒着我,认识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多了。被节日的气氛熏染,给每一个庆祝新年的动态点赞评论,类同于和每一个遇见的人道新年好。那当下,也沉浸在一种光明的暗示之中:2025年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一年。就像迪士尼乐园说的,愿你梦想成真,拥有神奇的一年。
愿我得偿所愿,拥有神奇美好的一年。
醒来后,因为连日来睡眠不足,脚步虚浮,耷拉着眼皮,浑浑噩噩过一天。下午六点困意就已升起,但半夜十二点仍在床上圆睁着眼。也罢,接受困但睡不着,对于一个远离香梦沉酣年岁的人来说,好眠是恩典,写作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的,这样一字一句,敲来这客岁历历。
2024年被不完整地切割成上下两片,三月底到八月中旬在家,八月底到目今驻京。而一到三月,几乎像浮光掠影的一瞬。
一月因病入局,得幸于一向身体康健的底子,到底捱过了。生病时最深的感受是,浮华尽散,唯有至亲至爱之人才能带来真正的安慰,如若连亲近之人都不在近旁,只能带病忍痛地独自煎熬,确实令人难以承受。
这月中旬久病初愈,乘坐高铁从北京出发,历经二十多个小时,辗转来到福安,抵达那座僻静寺庙。行李箱沉重,刚进门便有热心师兄上前接过,领我到寮房安顿。同屋八张床位,来时已住进四人。风尘仆仆,迫不及待沐浴更衣。换上寺庙提供的禅修服,式样简朴,通体清灰。其时虽是隆冬,但福安气候温润宜人,单薄麻布裹身,也并不觉寒意。
下午四点半,法师教授佛门礼仪。众人齐聚大殿,法师前立,三尊大佛巍然在上,法相庄严。主要习拜佛与问讯之礼。问讯似世俗作揖,合掌当胸,躬身而礼,拜毕,以抄手之式结印,举至眉间,复合掌,礼成。
五点半为药石,即晚斋。斋饭淡雅,却令人饱足,自己仿若天选斋饭人,粗茶淡饭,亦觉盈满。
傍晚洗心钟时,法师领唱,众人合诵暮钟偈,唱诵一偈,钟鸣一响。两人相伴,同撞一刻钟。其后教授坐禅,修行之始,首在静坐参悟。
此后三日,除晨间出坡、诵经、抄经,夜来普茶夜话——众人围坐,各述身世迷惑,与第一日大致无异。
值得一提的是,第四日午后的佛学讲座《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由另一座寺院的住持亲讲。这位法师详析五蕴本质:色、受、想、行、识,且剖明“业力”与“空”之真义,此二者乃佛学中常提而难明之核心概念。又举大乘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禅定、精进、智慧,宏论佛法本质,谓其乃超越传统生命观之新世界观,意在解人生精神与价值之困厄。
禅修结束后,慕名前往讲学法师驻锡之寺,挂单小住。那寺庙玲珑未竣,白日助工添瓦,午后或黄昏,与众人促席而坐,聆听法师讲法。
日子澄静,如泉水般清凉透明。夜访法师茶室,恍然间似步入古代闲庐,朝代不知,唯缺一线沉香,便足以远离尘嚣,隔绝颠倒梦想。
一路结识的朋友,都意外地投缘,禅修时八人间的室友,大家聚在一起,聊起天来都舍不得入睡。经常是,聊着聊着,说到伤心处,说话的人先掉眼泪,而这泪水像是会传染般,引得众人垂泪,满座同悲。
很喜欢这一路碰到的女孩子们,真诚、温暖,也终于让我确认,自己并没有因为年岁增长而失去交朋友的能力——这对我来说,尤为重要。

二月,烟火漫天。24年,故乡解禁的第一年,隔着漫长的岁月,再次在旧历新年听到、望见漫天烟花,真像回到小时候,一种整个世界终于解缚的喜悦四溢弥漫,也像疫情解封之初,万象熙攘,尽为宾客。
这月中旬的情人节我依然没有情人,不消多言,这一年的七夕也无例外——也谈过几段或深或浅的恋爱,但有关于爱情的节日,都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大抵缘浅情薄,总捱不到一年佳期,就已陨灭。在收不到礼物这点上,的确意难平。
关于爱情,我已经思考得过多,多到有时甚至阻碍了我的行动,我高谈阔论想要“世上唯一契合灵魂”,但在现实里,我守株待兔被动等爱已成惯性。但接受邀约与主动邀约,于我而言,截然有别。前者往往使人成为被爱的客体,不乏欢愉,却难以生出深切的满足;后者则是亲自赴爱、争取的主体,早该明白的,只有和自己足够青睐的人在一起,才能感知到那可能的幸福。然而,知行合一却是不容易。在现实里,我常常缺乏信心,对于主动争取爱或是别的什么,我几多徘徊,而至终于良机尽失。
回看那些短短长长的恋情,真正生发出爱情者实在寥寥。而即使曾有爱情降临,亦难敌人心的参差与失衡,毋论爱的能力的悬殊,短暂交汇过一瞬,终究难觅一种天长地久的可能。
但种种失意,并不足以让我对爱情绝望。我依然深信一种神迹似的爱情叙事,期许爱会降落在自己身上。我期许自己在新的一年,能够以更积极主动的姿态去勇敢争取爱,期待自己活得更趋近那已知而未臻之境。

这月有感:
“在阳台站定,远远的街道宁静冷清,橘色灯光柔和得像哄人入眠。吹进来的风却凛冽。
在世的可有一人,能与我在此时的街道上畅意夜游。想想似无一人。”
“怀民亦未寝”,实属世上难得。“独占天清气朗”,倒是常有的事。当然,一个人也可以很尽兴。
三月到八月,回到了家,六七月还曾在杭州短居过一段时间,这是后话。回到家,对于彼时不喜宿舍生活的我来说,才真正迎来了称得上大病初愈的春天。这一年春,大半时光过得都相当地愉快。每日看似忙碌,实则产出甚微,恰似一种惬意的碌碌无为。写论文之余,我整日像个老大爷似的,在公园里遛弯,试用免费的健身器械,鲤鱼打挺般晃悠几下;天气好的时候,躺在花树下读书、小憩,骑着单车随处漫游,一路无目的;兴之所至,拾捡落花制成标本。熟悉每一个十字路口的流动小吃摊,也知晓雨后最宜人的去处。
但时间一长,就明白无论身在何处,但凡缺少“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问题就会不可避免地随之而来。困局潜滋暗长,终而昭然,区别不过是选择忍受何种不堪而已。
所以有钱,确是要紧的事。钱从来也不止于钱,其背后关乎生存、权利和价值。认认真真直面钱的问题,不躲在阳春白雪里,但同时又清醒地知道,钱以外还有广阔的,属于自己的世界。
24年尝试了一些兼职,多为短暂之计,新一年打磨一项可变现的技能,找到更为持久的赚钱方式,让自己拥有敢于离开任何一个地方的底气。

再就是,需要直面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母亲的爱是有条件的,她爱她的母亲身份,远胜于爱我,不但如此,这份有条件的爱里掺杂了太多的控制、凝视和自我补偿。接受也理解,因为就连母亲她自己,也未能从她的母亲那里得到过真正无条件、共情的爱,扭曲的爱作为遗产,代代相传。
我常想,若生命是同时建造一艘船与一个港口,那么我的船早已沉没,而那供我停泊的港口,才刚刚起建。
并不算迟。疗愈之事,穷尽一生。
这期间远赴山西,参加了好朋友的婚礼,却正是因为这场奔波千里的婚礼,和好朋友的关系,生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每有矛盾,我惯用的应对方式常是“4F”中的“战”类型——以愤怒疏远他人,用偏激的方式宣泄心中伤痛。发脾气、摆臭脸、说狠话,让关系越变越糟——这些我都很擅长,几乎是本能。我不全然是“战”类型,但面对一贯谦让、依赖我的朋友,我确乎下意识地以发怒来寻求安全感,表现得棱角俱全、真实而锋利,而此种真实像一柄利刃,戳穿所有伪饰的同时,也刺向人的心房,弄得两败俱伤。
《不原谅也没关系》里的劝慰,记得很深:当你受到伤害时,虽会感到悲伤、愤怒,但无论如何,肆意泄愤都无法化解悲伤;你需要意识到,自己居高临下的态度和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求别人,只会疏远他人,并无法消除当下的被遗弃感。
我熟悉那种“被遗弃感”,因为害怕被遗弃而虚张声势,表现得那么气愤,可一开始,明明只是想被温柔地抱住呀。依恋与安全的本能一经扭曲,反将亲近之人越推越远。
要感谢我的好朋友,此次风波之后,她没有被我的佯装吓退,反而更诚恳地向我递来了双手。
两颗不完美但坦诚的心之间的联结,需要双方都具备觉察与反思的能力,并将情谊置于自我的骄矜之上,方能长久维系。
十分感恩,拥有这样珍贵的友情和这么好的朋友。
这一年,关于友情,另有几场风波,也让我更深地明白,人与人之间或许还是浅交更为美好,一旦结识更甚,美好不再,彼此之间要么长情,要么认清。
而慢慢发现,最终留在身边的,一定都是非常懂爱的人,会感知爱,也会给予爱,最重要的,我们珍视爱。

《不原谅也没关系》里还有写到:一些模仿自恋型父母欺凌行为的孩子也有可能习惯性地做出战反应,许多战类型的孩子都是哥哥或姐姐,他们会压迫年幼的弟弟和妹妹,就像他们父母压迫他们一样。
在公园闲逛,常见一对对活泼的小儿女,忍不住就会想起我和弟弟小时候的模样。只可惜,那时的我不曾意识到姐弟相伴的可贵,也不懂得如何去爱护那样一个稚嫩的身影。从父亲那里习得错误的示范——用武力宣泄不满,对待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动辄打骂,想来真是罪孽深重。
印象深刻的似乎是二年级,弟弟偷偷跟着我去学校,当时的我虽不足十岁,心中却像凝了冰霜一般冷酷,并不觉得弟弟有什么可怜可爱之处,也无法体谅弟弟的无助和对我的依赖,一个劲地只觉他跟到学校,很是丢人。在校门口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并勒令他不许再跟进来。没想到上课中途,老师喊我出来——弟弟就在窗外。不记得后来如何收场,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心中羞愧难当、刺痛万分。那个年幼的自己残忍漠然得难以想象,就那么无所顾忌地伤害弟弟,谈不上任何同理心,也不知肩负作为姐姐的责任,只一味挥霍那份纯稚的依赖和亲近。
这份悔意至今横亘在心间,成了一种恒久的警醒。
当时还以为我这个小弟弟将会永远跟在我身后,殊不知童稚岁月倏忽而逝,转眼我都近乎而立,弟弟也已二十五了,步入成家立业的门槛。弟弟似乎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慢慢长成了一个看起来硬邦邦的大人。他现在,很多时候比我更像一个成年人,务实到甚至有些认命的地步,而我,似乎一如既往地不切实际。
我想,现实或者理想主义,都是选择,无分对错,求仁得仁便好。
八月底回校,换了宿舍,开启我下半年转运的齿轮。环境于人是如此重要,一个生命力再蓬勃的人,也难抵压抑处所的消磨。幸运眷顾,新的室友个性极好,和我意气相投,正因许多地方相似,我们的交往显得循序而自然。经过一学期的朝夕相处,从最初的略显戒备到后来的敞开心扉,我俩终以“侠女”身份相认。还真别说,若没点为朋友两肋插刀却遭反刺的共通经历,又怎能称得上“侠女”本色。
《好东西》里,王茉莉的经历平等地引起每一个没那么幸福的小孩的欣羨。她能在童年时期,就有幸经历了“体验过别人艳羡之事后,却发现并不喜欢它”的祛魅过程,这是一次在生命早期的自我确认,确认“我是茉莉,而非其他什么小草小花,而其他花儿身上的光环虽灿烂,也遮蔽不了我的存在,即使我只喜欢鼓掌,甚至暂时没有喜欢的事情,我也不必感到卑微。我的存在本身,就足够重要。”
主体性的建立,就始于这般对自我的确认。无论是否符合外界的评判标准,都始终发自内心地认可自己,始终笃信「我值得,我配得,我能拥有」,然后大大方方地去争取。
除此之外,王茉莉的打鼓体验,也为她带来了人生第一次“界限消失”的时刻:原来打鼓看着光鲜亮丽,但亲身尝试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而去年让我体验到界限消失的片刻,则源于对亲密他者的彻底祛魅。在某个没来由的深夜,删掉了这些年来唯一真正喜欢过的一个人。按下删除键的一刻,心下毫无波澜。删他的缘由酝酿多时,在卸下对他的那层“学历滤镜”后,我在某天开了悟般意识到,他的俗不可耐。不得不说,这开悟来得太迟。真心实意地为他心碎,耗过几年光阴,到头才知,一切不过梦幻泡影。
他的朋友圈置顶满是伪精英气息:奖状、聘书、名片,还有那篇散发着成功学意味的博士论文致谢词——通篇自我感动,骗骗自己也就罢了,拿出来昭告天下,可就是他的问题了。
回想起来,我其实一早也隐约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绝对臣服并推崇主流规则,并努力争当这规则的上位者。这一点,从他朋友圈刻意展示的那些带着炫耀意味的“卓越功勋”便可得知。
但那天,他的“咯噔文学”配上一年一度彰显个人“成就”的九宫格,实在让人不适到了极点。我点开看完,就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点开。
他身上有一种很用力的感觉,用力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牛掰,那之后呢,我请问。
也许,他从未思考过“那之后”的问题。他只需要一次次虚荣心得到满足,享受短暂、虚幻的巅峰高潮。
俗不可耐,祝他成功。只是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朋友圈了。
此外,对我来说,另一个重要的课题在于处理与他人的关系——当感到不满时,不再隐而不发,或是记在心里默默扣分,而是以温和理智的方式即时表达。聪慧的对象自然会懂得。
我在 ChatGPT 上建了一个名为“我的解放日记”的对话框,用来记录自己每一次突破旧有关系模式、主动寻求沟通的改变。其中有一句话我深以为然:“不再让外界的反应决定自己的情绪,而是自己掌控如何回应外界”。

成为一个心智完全健全的人,还得走很长一段路,但现在能隐约触及那些不可遏制的情绪之下的底层骨架,就有所进步。
我深深地相信,每一个抵抗过沉沦自我和受滞本能的瞬间,都指向一种真正的自我珍惜,指向真正的心智自由。
“凡自强不息者,我辈皆能救。”
兜兜转转,发现自己还是一如《山月记》中描写的那样: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于是我渐渐地脱离凡尘,疏远世人,结果便是一任愤懑与羞恨日益助长内心那怯弱的自尊心。
对于写作,我确实热爱却并不曾刻苦琢磨,见过太多才华横溢之人,以至轻视了自己,而觉得没有必要再下苦工夫,觉得无论如何努力,也抵不过他人的天纵英才。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是这么想的,以至于他人有些时候的正向反馈,我都不以为意。
我自限自欺、半真半假地想,我只是习惯写也喜欢写,只是想留下些私人的记录,就很满足。
说来,我甚至不如高中时那般“奋进”。那时候天天写长日记不说,还参加大大小小的创作比赛,虽然少有获奖,但从未停笔。就是不停息地写。
新的一年,我想,至少要保持不停地写这么一个动作。但凡一段时间不写,思维、语感和笔力都会钝化。而如果说“有一个人死了,像水消失在水里”,那么重要的,是将水消失在水里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写出来。
新的一年,还要多多投稿。不再含糊对待自己——写作也好,和他人的关系也罢。精进之途,唯赖躬行。

最后,一些碎碎念:
我的P人属性在互联网记录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东打一耙、西打一榔,豆瓣、小红书、备忘录、即刻、微博(五个微博号也是没想到)、Flomo、写点啥、心境奇旅……全凭心情切换,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我转瞬即逝的感言。2025年,争取不再如此跳脱,专注于一两处记录,这样年终总结时也不至于头绪纷繁、无从下手。一如我此刻,分别在手机端、平板端、电脑端分屏浏览旧章零句,真是苦收束久矣。
从九月到十二月,我的头发似乎只长了一两厘米,这一两厘米也是我估算的,究竟有没有长,还未可知。所以,我的每一寸头发,都格外珍贵,因为它确实长得太慢了。盼着头发长长的心情,就像栽花种树一样,我的头发就是我的树。
自从一月乙流痊愈之后,这一整年我都没再生病,别太棒了!这一年我体验了各种各样的运动,拳击、普拉提、瑜伽、骑行、游泳(虽然还不咋会但玩水是快乐的)还有可以大书特书的跳绳,别的不说,下次跳绳比赛我先预定一个冠军。新的一年继续爱惜身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活得又好又长才是硬道理。
总之,新的一年,即刻出发!到新的爱和新的喧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