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写 | 《床上的爱丽丝》及桑塔格的另一面
“I think I have been preparing to write Alice in Bed all my life. A play, then, about the grief and anger of women; and, finally, a play about the imagination. The reality of the mental prison. The triumphs of the imagination. But the victories of the imagination are not enough.” ————————————— 可以说这是苏珊·桑格塔在写作时无法避免“写自己”的一部作品,性别意识很鲜明(想知道她是否还写过类似的作品?)。 Scene 1—2, 8: 无用的对话 护士可被抽象为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性别角色期望—“你是不想起床”、“扑点儿粉、上个腮红”。护士也象征着“错误的医治方式”:将人等同于肉体,忽视“内在的健康”。当女性出现“不符合男权社会规范”的行为,准确讲是清醒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就被误读为“生理性问题”,而非“社会性问题”。 Scene 3—4: 以性别压迫为本源的女性精神困境 爱丽丝多次重复“我不开心,我起不来床”,她的父亲说“我不是个坏父亲,你换个角度看问题”,她的兄长说“夸大其词,不要去追寻你的文学热情就好了,你太过聪明了”。 Scene 5: 十九世纪,六个女人的谈话 两位写文学的女性—艾米莉与玛格丽特,两位文学里的女性—迷尔达与昆德丽,真实存在的朱迪思·莎士比亚—爱丽丝,以及爱丽丝母亲的游魂。 六位女性组成反映女性群体的六面镜子,这每面镜子又含有许多面。 Scene 6: 当能量大于质量 总在思考杀死肉身的爱丽丝随着意识孤身前往罗马。这个城市让她想到生,而非陷入历史。她脱离了“床”的禁锢,她精神气十足地走着。她被鸟叼着,俯瞰。她的意识没有大小,她的意识容纳一切。 Scene 7: 真实世界是男人疯了 爱丽丝的镇定自若吓到了男贼,男贼重复说着“你脑子有病”,想让她回到“床”上。在能够爬上爬下的贼的世界里,女人仍是金丝雀。很有趣的一个点:爱丽丝让男贼把镜子带走。关于这幕末尾的处理,桑塔格还是太温和了。 ———————————— 略读过桑塔格的几本书,尽管很多是懵懂的,但总会被她的克制与精准吸引,同时能从她的写作观中感受到她(十分)压抑自我,作文学或电影批评时也会刻意回避男性作品的厌女情节(看得我难受)。或许可以理解成她为“艺术性”主动选择了“保持距离”,或许这是她在男权主导的文化界(被迫)作出的选择,又或许这两者本就有高相关性。从“创伤角度”去看,我大约理解她的选择,但说真心话,我非常不满足……真实的她/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这个问号从八月隐约存在至今,也阻碍了我理解她的其它作品。通过《依然疯狂》知道,原来桑塔格有过“迈向”激进的时刻,可惜相关文章被放在她的“未收录散文”里了,所以少有人得知。一边确认自己确实对她有误读,一边去找她的其它书看。果不其然,她一开始写女人,那股“禁止说出自我”的压抑就一点点地散开了。 桑塔格:“只有全是女性组成的团体才能有足够多元的战略,也足够‘极端’。女性应该游说、游行、示威。女性要上空手道课。女性要在街上和男性打架,突袭美容院,纠察制造性别歧视玩具的玩具商,转变成数量可观的女同性恋武装力量,经营自己的免费心理诊所和堕胎诊所,提供女权主义离婚咨询,建立卸妆中心,用母亲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撤下辱女广告牌,破坏公共活动,为明星政客们顺服的妻子高歌,搜集要求废除赡养费和笑不露齿的提案,对读者众多的‘女性杂志’提起诽谤诉讼,对和女性患者发生性关系的男心理医生进行电话骚扰,举行男性选美大赛,为所有的地方政府职位输送女性候选人。”(来自《依然疯狂》,由于书里没有展现原文本的全部,将其概括为“一系列激进的社会变革方案”,所以我无法十分明确这里的语境,但能看出桑塔格认真思考过并认识到她所在的“主流”对于女权是完全不够用的,准确来说是背道而驰的,但很遗憾,她更多时候是回避了女性身份带给她的焦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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