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前沿》摘要和笔记（20241112）

实际上，出于政治目的而坚持要求只有一份清单，这种似乎一开始会因忽视每个精神不健全者的个人情况而处于尴尬境地的策略，看来是尊重精神不健全者之个体性的一种好办法。这是因为，我们指的是他们只是跟其他人一样的个体，而不是某些类别，并非比人类低等。

大多数州通过各种形式的监护来保护精神不健全者的能力。但鉴于对实践理性以及在能力进路中处于中心位置的社会能力的强调，我们需要前前后后的仔细考虑整个关联。

精神不健全者、残障者及其在日益高涨的国际运动中追求完全平等之权利的支持者所寻求的所有立法改革，都强调了一种方法的重要意义。这种方法认为残障者拥有完全平等的权利，他们有资格得到各种社会服务，这些服务确保他们有机会实现其权利。

这个标准应当总能让个体自己选择相关类别的活动。在暂时或永远不可能的地方，要通过邀请个体尽可能的参与决策和选择的方式，尽力寻求经过仔细涉及以便于个体在需要帮助时给予帮助的那一类监护。

在对待非同一般的精神不健全儿童时，所有现代社会都存在着严重不公。这些儿童经常没有得到他们所需要的医疗护理和治疗。

社会合作不是为了的到好处，而是为了推进每个公民的尊严和幸福安康。这个目标被解释为，解决贫困问题的费用正是我们的社会承诺之特质所要求的，尽管这些费用可能是昂贵的。如今，罗尔斯当然会在贫困者问题上赞同这一点；但在基本政治原则本身当中，他拒绝保证国家要全力帮助有生理和心理障碍的人，把问题拖延到基本原则被固定下来之际，这使他的视线人类尊严和社会包容的方法似乎是敷衍了事的。

当我们批评传统时，我已指出，这是我们应当保留的一种核心的自由观念。而如今，我们能更清楚的看到它在这个领域所能做的事情。

如果内在于能力进路的目的将要被实现，那么对个体性的尊重就必须是最重要的。此外，在非常有说服力的意义上，对公民的这种尊重是平等尊重：法律包括了一个“零抛弃”政策。

我们必须回到关于看护的一般问题，追问能力进路提出了什么样的政策。我认为，看护或多或少影响被看护者和看护者的一切主要能力，当我们考虑我们想采纳什么样的政策时，能力清单提供了一套非常有用的社会基准。因此，政策问题有两面：被看护者以及那些看护他们的人的生活。它有三个“场域”：公共场所、教育系统和工作地点。

能力进路拒斥大家熟知的、关于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自由主义划分，把家庭视为一个构成社会基本结构之组成部分的社会政治机构。家庭内部对资源和机遇的分配由此成为密切关注的对象。成年人的结社自由仍旧大大限制了国家对家庭生活的干预。

公共教育应当把看护工作看作生活的组成部分而强调其重要意义，尽力打破男性不愿意做这类工作的局面。

能力进路提议，公共政策的一个主要目的应该是通过新的灵活性和新的伦理规范来改变工作场所。这些变化以及我在公共教育中提出的转变，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当年轻的工作者学会把看护工作当作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时，他们变得更不愿意接受僵化的职场，而能提供灵活时间和兼职选择的雇主会吸引大多数有技能的工作者。

包括实践理性、对个体政治环境和物质环境的掌控在内的所有能力，都是重要的人类目的和政治目的。此外，我所说的能力进路一直坚持把每个个体看作目的的基本原则：换而言之，个体而非群体是政治正义的首要对象，而改善群体中的多数人的政策将要被抛弃，除非它能赋予每个单独的个体及群体中的每个人主要的能力。通过这些方式，我解决看护问题的办法正好处于自由主义的传统内。

能力进路批评那种传统中的某些方面，因为它们对真正自由的物质前提和制度前提的关注是不够的。除此之外，它也没有把自由看作万能的社会善而加以迷恋；有些自由是重要的，而其他的自由是不重要的；有些自由肯定是有害的，应由法律加以规范。……我的能力进路必定是自由主义的。在那里，个性、自由和选择仍然是善物，并且是非常重要的善物。【这里的能力进路是以个人为目的的，所以个性、自由和选择、包容是提倡的，而权衡、妥协则是被抛弃的。一切为了个人的能力的成长和进步，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群体和社会的进步。这是原初自由主义在正义问题上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以关怀为基础的理论会赞同一类政策，就像在一些人们熟知的福利国家的理想中那样，这类政策能为所有公民一生的需求提供完备的支持——在福利国家中，自由远不如安全与幸福重要。

尽管我坚持认为人类不可避免的要依赖他人且相互依赖，并认为在依赖关系中可能会找到尊严，但唯有当公民有能力运用所有能力时，他们才能享受完全的平等。……因此，要求社会让人们拥有清单上的所有能力成为可能——这不是基于社会生产力的原因，而是因为它对人类有好处。所有公民都应当有机会在其条件允许的水平上开发人的全部力量，并享有其条件允许的那种自由和独立。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人能永远自给自足；我们所享有的独立常常既是暂时的又是不完全的，如果有理论——该理论在强调独立的同时也强调关怀——提醒我们那个事实，这是一件好事。……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东西：自由和机遇、制定人生计划的机会、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学习和想象的机会、结交朋友与形成其他政治关系——人们选择而非仅仅被赋予这些关系——的机会。【以个人为目的的能力进路是符合人最基本的需要的，虽然在特定的时期人常常被作为手段，但以人为目的的标准决定了能力才是个人生存、发展的基础，以实现自由、个性和选择。】——“第三章 能力与残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