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旧版读书吐槽笔记四（9）下1（执法妙人玄寂僧）

虚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此时压力给到了玄慈这边，在金书中，能做到少林武当这种大派掌门的角色，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这种武林地位是左冷禅那种势力庞大的单纯枭雄梦寐以求的，因为无论他们把武功练到什么登峰造极的层次，在武林中的地位始终照少林武当掌门差了一筹。这些掌门们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已经从武林人物升华为政治人物，看问题的角度和处理问题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了。一般来说，少林掌门的态度比较骑墙，大多数时候主动靠拢统治者，并出动本寺的部分武力表态效忠， 南少林除外。少林寺混得最好的方丈莫过于晦聪大师，不动声色的部下澄光这颗暗子，为皇家看家护院，最后坐收巨利，政治水平比还要亲临一线拼杀的方证高多了。武当在三丰祖师仙游后，一直被少林稳压一头，从倚天到鹿鼎，内部常闹矛盾，到了年代较晚的《飞狐外传》中，要不是靠历史底蕴和一位通缉犯撑着，地位会更加江河日下。

作为少林方丈，玄慈的政治水平远不如晦聪，武学水平又不如方证，他虽然被称作什么天赋异禀，天生大金刚掌圣体，但武林地位居然被小庙清凉寺的神山压过一头，只能称”伏虎罗汉“，这种绰号对于少林寺方丈乃至少林寺这个庙宇来说都是赤裸裸的讽刺和侮辱，玄慈如果不是某方面比神山差到一定程度，出榜单的人就算再缺心眼，也不至于把玄慈放在后面，而招来少林寺的滔天怒火。如果玄慈跟神山的各方面水平相差不大，想必神山未必有底气来少林寺搅闹。事实上玄慈的武功并不低，曾经在背后偷袭时，对萧峰形成了威胁。所以若非神山比玄慈武功高一级，就是玄慈的智力或管理水平远低于神山。 前文分析过玄慈虎头蛇尾的性格，此处不加以赘述，玄慈掌管下的少林寺，出现了雁门关屠杀良民事件无人负责的重大问题，以及衍生出来的玄苦将少林武功私相授受的知识产权外泄问题；方丈自身的极大作风问题；私设黑牢，虐待破戒僧的问题；高级干部频频遇害，少林却常年无动于衷的问题，发生多起重大盗窃案及寺有资产流失案处理不当的问题以及部分干部德不配位（玄难，缘根等）的问题。可以说是四面漏风，佛风寺风僧风极其败坏，这种面目的少林寺纵观金书，只有倚天时代可以比较。但倚天时代主要是成昆一档以武林至尊的名利相诱，恶根不在少林，天龙时代虽有慕容博推波助澜，但少林绝大部分孽都是自己作的。

玄慈沉吟良久，道：“众位师兄师弟，虚竹此番遭遇，实是大异寻常，事关本寺千年的法誉，本座一人也不便擅自作主，要请众位共同斟酌。”玄生性子最是急躁，大声道：“启禀方丈，虚竹过失虽大，功劳也是不小。若不是他在危急之际出手镇住那个番僧，本寺在武林之中，焉有立足余地？那番僧叫咱们各自散了，去托庇于清凉、普渡诸寺，这等奇耻大辱，全仗虚竹一人挽救。依小僧之见，命他在达摩院中精研武技，忏悔前非，此后不得出寺，不得过问外务，也就是了。”要知进达摩院研技，乃是少休僧侣一项尊崇之极的职司，若不是武功到了极高境界，决计无此资格，玄字辈三十余高僧中，得进达摩院的也只八人而已，玄生自己便尚未得进。他倡议虚竹进达摩院，非但不是惩罚，反而是大大的奖赏了。

戒律院首座玄寂说道：“依他武功造诣，这达摩院原也去得。但他所学者乃旁门武功，少林达摩院中，可否容得这旁门高手？玄生师弟，可曾细思过此节没有？”此言一出，群僧低头沉思，均觉玄生之议，颇为不妥。

玄生道：“依师兄之见，那便如何？”玄寂道：“唔，这个嘛，我，我也打不定主意，虚竹有功有过，有功当奖，有过当罚。这四位姑娘来到本寺，乔装为僧，并非出于虚竹授意，咱们坦诚向鸠摩智、神光诸位说明见相，也就是了。他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咱们无愧于心，也不必理会旁人妄自猜测，那倒不在话下。但虚竹背弃本门，另学旁门武功，少林寺中，只怕再也容不了他。”

玄慈没什么好的办法，以他的性格，若无意外，大概率会牺牲虚竹保住所谓少林寺清誉，他对所谓清誉这么看重，事实上也是一种赎罪行为。由于自己的破戒，他眼中的少林寺已经背负了罪孽，于是他反而把更严重的惩罚强加于别人，这种做法实在很不足取。他在做接班人时，尚且格局不小，可以着眼辽宋国事，此时却只能把眼光放在少林寺上。当然，小说故事写的就是一个剧情冲突，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出意外。首先跳出来的是玄生，可以看得出来玄生这位小师弟跟玄慈关系最好，此时只有他敢直斥玄慈之非。作为少林玄字辈唯一一股清新的风，他管鸠摩智叫”那个番僧“，称谓一共四个字，把他称呼为鸠摩智共三个字，还能省一个字，此举多少有点气急败坏，若非他不造口业，鸠摩智的家长要遭殃。但玄生也没有主张咬死鸠摩智偷袭的行为，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玄生主张把虚竹搞到达摩院里，永世不得出寺，这个主张看似在保全虚竹，但也未必不是对逍遥派武功有莫大兴趣，类似神山到少林做的事，只不过做法比神山还要狠，让虚竹坐个无期徒刑的牢，比照波罗星，当一辈子小白鼠。但此时玄寂跳了出来，把他的亲小师弟怼了回去。此时虽不知他出于何种考量，是嫉妒虚竹的武功还是出发点正大光明，想的就是说的，总之他作为少林二号人物，一句话挽救了虚竹被当成人体实验品研究的命运。

看他那句轻飘飘的话：“倒也去得”，看似是对虚竹没存多少好感，虚竹现在的武功水平，除了达摩老祖和无名老僧，怕是能排到少林武力历史第三了。这水平还只是“倒也去得”，玄寂老和尚眼光够高的。他把虚竹称为旁门高手，并发问达摩院中是否容得下，这句话有点阴阳达摩院风气的口吻，不过现在玄难已经不在，这句话倒也没人有立场反驳他。此时武侠小说有向律政小说靠拢的迹象。

玄生虽然不服，但也只能服从师兄，但他问现职主管玄寂该怎么办时，玄寂这一段话说的很有水平，他先模棱两可的说自己打不定主意，看似把皮球踢了回去，其实他这两句话主要是个铺垫，引出把男扮女装事件和虚竹破戒事件的分别处理意见。毕竟他是主管领导，必须拿出方案。他拿出的方案是女扮男装坦然直承，大不了消耗一些少林寺积存的面子。虚竹破戒问题必须严肃处理，他用的话是“背弃本门”，此话极重，一旦出口，基本没有转圜余地了。

他这么说，意思显然要驱逐虚竹出寺，这“破门出教”，乃是佛敌中最重的惩罚。群僧一听，都是相顾骇然。玄寂又道：“虚竹仗著武功，连犯诸般戒律，本当废去他的功夫，这才逐出山门。但他原练的武功，早已为人化去，他目下身上所负功夫，并非学自本门，咱们自也无权废去。”虚竹听到戒律院首座主将他逐出庙去，垂泪说道：“众位瞧在菩萨面上，慈悲慈悲，让弟子有一条改过自新之路。不论何种责罚，弟子都甘心领受，就是别把弟子赶出寺去。”一众老僧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拿不定主意，耳听虚竹如此说法，确是悔悟之意甚诚。所谓“放下屠刀，立地处佛”、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门广大，普渡众生，对于穷凶极恶，执迷不悟之人，尚且要千方百计的点化于他，何况于这个迷途知返、自幼出家的本寺弟子，岂可绝了他向善之路？少林寺属于禅宗，向来讲究“顿悟”，本不如律宗、净土等宗斤斤于严守戒律。若无外人，众僧念著他的功劳，决不致破门将他逐出，但眼前之事，不但牵涉到鸠摩智、哲罗星等番邦胡僧，而中土的清凉、普渡等诸大寺，也各有高僧在座，若对虚竹责罚不严，天下势必都道少林派护短，但重门户，不论是非，只讲武功，不管戒律。这等说法流传出外，却也是将少林寺的清誉毁了。

便在此时，一位老僧在两名弟子搀扶之下，从后殿缓步走了出来，正是玄渡。他被鸠摩智指力所伤，回入僧房休息，关心大殿上双方争斗的结局，派遣弟子轮流回报，待听到鸠摩智已暂时退开，群僧质讯虚竹，大有见责之意，当即扶伤又到大雄宝殿，说道：“方丈，我这条老命，是虚竹所救的。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玄渡年纪较长，武功又高，玄慈方丈对他向来十分尊敬，忙道：“师兄请坐下说话，慢慢的说，别牵动了伤处。”玄渡道：“救我一命不算什么。可是眼前有六件大事，尚末办妥，若留虚竹在寺，大有助益，倘是将他逐了出去，那……那……那可难了。”

到了这里，玄寂的微妙态度破了案了，他真心是帮了虚竹一把。最关键一句话就是少林寺无权废去虚竹的武功，这样结合他之前的态度，玄寂原谅了四剑婢对少林的各种侵犯行为，甚至准许虚竹自由而去，玄寂的选择不贪不嗔不痴，简直是少林寺头号大圣人。而虚竹对少林寺归属感极强，听不出玄寂的画外音，一心想要用身体上的苦行挽回在少林寺修行的机会，此时他又把梦姑给忘了。书中说众位老僧拿不定主意，他们都知道，只要虚竹在少林寺，那么少林寺起码四五十年稳坐武林第一，什么小轮明王中轮明王的再不敢窥看一眼。旧版中虚竹求大家看在菩萨面上，毕竟某位菩萨广开方便之门，什么偷袈裟的黑熊精、吃童男童女的大金鱼、吃人无数的意思仙妖混血儿，一概大收而特收。三联版改为看在我佛面上。

旧版中作者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佛教bug，首先旧版中的少林寺是禅宗北宗，北宗重渐悟，南宗重顿悟，禅宗的法统在南宗那里，所以此时不应该讲顿悟。三联版删去了神秀的佛偈，确认了此时少林寺属于禅宗南宗，说顿悟才比较正确。旧版中把注重戒律的律宗和净土宗并列，认为净土宗也严守戒律，事实上净土宗是提现汉地佛教教义自深而浅，修习阶级自上而下嬗变的重要宗派，它恰恰是修行最简便的宗派，三联版删去了净土宗三字，改为律宗等宗。

书中说若无外人在场，众僧倒不是没有网开一面的想法，这种不能直指本心的态度，表明这伙儿坐拥武林高级武力的和尚们，修的禅心禅定远远没有到家，甚至不如气量狭窄记恨阳顶天一辈子的渡厄那一句：“牛屎谢逊，皆是虚影”（当然这也有明教大军压境，占尽上风的前提）。此时，第一位为少林流血的人回来了。他是除虚竹外，唯一没有被鸠摩智吓倒，敢于跟他刚正面的少林寺僧，有资格说一句：“四十余玄齐认怂，再无一个是高干”。他受伤之后，还派不少耳报神来打探情况，体现了他在少林寺中有一定势力，并不是一个老好人和尚那么简单。虚竹的横空出世，让玄渡的出手不再是一个螳臂当车的笑话。玄渡对虚竹有一定好感。他了解虚竹的实力之后，主张让虚竹集中力量办大事，实际上还是要利用虚竹的武功成为少林寺最快的一把刀。旧版中玄渡被玄慈尊敬的理由，除了年纪，还有武功高。三联版删去了武功，把玄慈尊敬改为合寺尊敬，让少林寺少了一些戾气。

玄寂道：“师兄所说六件大事，第一件是指鸠摩智未退；第二件，当是指波罗星偷盗本寺武经；那第三件，是丐帮新任帮主王星天欲为武林盟主了。其余三件，师兄何指？”玄渡长叹一声，道：“玄悲、玄苦、玄痛、玄难四位师弟的性命。”他一得到四僧的名字，众僧一齐合什念道：“阿弥陀佛！”要如玄苦死于乔峰之手，玄痛、玄难为丁春秋所害，只因对头太强，大仇迄未得报，而杀害玄悲大师的凶手究竟是谁也还不知。大家只知玄悲是胸口中了“金刚杵”而死，那“金刚杵”乃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一，正是玄悲苦练了数十年的功夫。以前均以为乃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而下毒手，但后来见到慕容复，一来他矢口不认，二来看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侠义君子，不似是暗害玄悲的小人；兼之适才看到鸠摩智的身手，他既能使般若掌、摩诃指等少林功夫，则这一招“金刚杵”是他所使固有可能，就算另有旁人，也不为奇。玄慈说道；“老衲职为本寺方丈，于此六件大事，无一件能善为料理，实是汗颜无地。可是虚竹手上功夫，全是逍遥派的武学，难道……难道少林寺的大事……”

玄慈说到这里，言语已难以为继，但群僧都明白他的意思：虚竹功力虽高，却全是别派旁门功夫，即使他能出头将这六件大事都料理了，有识之士也均知道是少林派因人成事，不免为少林派门户之羞，就算大家掩饰得好，旁人不知，但这些有道高借，岂能作自欺欺人的行径，—众高僧默不作声，隔了半晌，玄渡道：“依方丈之见，却是如何？”玄慈道：“阿弥陀佛！我辈接承列祖列宗的衣钵，今日遭逢大大的难关，依老衲之见，须当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倘若大伙尽心竭力，得保少林令誉，那是佛祖的慈悲，列祖列宗的遗荫。设若魔盛道衰，老衲与众位师兄弟以命护教，以身殉寺，却也于心无愧，对得起列宗列祖。少林寺千年来造福天下不浅，善缘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决不致一败涂地，永无兴复之日。”这番话说得平平和和，却是正气凛然，群僧一齐躬身说道：“方丈高见。愿遵法旨。”玄慈向玄寂道：“师弟，请你执行本寺戒律。”玄寂道：“是！”转头向知客僧侣道：“有请大轮明王与众位高贤。”知客僧侣躬身答应，分头去请。玄渡、玄生等暗暗叹息，虽有维护虚竹之意，但方丈所言，乃是以大义为重，不能以一时的权宜利害，毁了本寺戒律清誉。各人都已十分明白，若是赦免虚竹的罪过，那是虽胜亦败，但如秉公执法，则虽败犹荣。方丈已说到“以命护教，以身殉寺”的话，那是破釜沉舟，不存任何侥幸之想，虚竹如何受训，反而不是怎么重要之事了。虚竹也知此事已难挽回，哭泣求告，都是枉然，心想：“人人都以本寺清誉为重，我是自作自受，决不可在外人之前露出畏缩乞怜之态，教人小觑了少林寺的和尚。”

闻弦歌而知雅意，说的就是玄寂这种妙人儿，他一下子说出了三件目前摆在少林寺面前的大困难。玄渡长叹一声卖了个关子，才把包袱抖搂出来，有说相声逗哏的才能。曾经的泰山北斗少林寺，听说辽国人打算来河南偷经，居然登高一呼，带着大批武林人物出国打架。此时的少林寺，四面楚歌，举世皆敌。鸠摩智、王星天、神山等人、丁春秋、萧峰、慕容复（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他爹干的，但和尚们情报工作十分水皮，抓个三净都能抓多少年）。

旧版中说慕容复是“光明磊落的侠义君子”，这一段大概是要迎合倪匡给慕容复立的人设，三联版改为：“ 后来慧方、慧镜等述说与邓百川、公冶乾等人结交的经过，均觉慕容氏显然无意与武林中人为敌，而慕容氏门下诸人也均非奸险之辈。 ”玄渡为什么挑在此时说这种话，事实上这是在发泄对玄慈对这些事无作为的不满，聚贤庄派出玄难玄寂没奈何了萧峰，之后就开始挂机，挂机挂到现在，居然还要自毁长城，在没解决眼前大敌的情况下把虚竹赶出去，你玄慈的武功再练三十年，未必赶得上鸠摩智现在，那几个师兄弟八成要白死，我老和尚胸口这三个窟窿怕也要白开。话说玄渡要是跟崔百泉来个拥抱，可能会嵌套得丝丝入扣。

玄慈一看哎哟，这老家伙半死不活的出来说话，我道是干什么？原来是要逼宫啊。其实大家都知道玄渡什么意思，大家心中未必没有怨气，所以一言不发，都在看玄慈的表现。对这种震耳欲聋的沉默，玄慈没法晓之以理，因为确实是他把威名赫赫的少林寺带成现在阿猫阿狗路过都想踩一脚的程度。他只好把话头带到了虚竹的武功根底上，还是用少林寺名誉堵大家的嘴，把责任问题转为思辨问题，用逍遥派的武功报了仇，算不算少林扬眉吐气？这话其实挺可笑的，少林寺带艺投师的情况并不少见，无色这种带艺投师的人都能做到罗汉堂首座，寺委常委的高级职位。重新归化一下虚竹，走个流程不就完了吗？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玄慈却偏要勉强，“虚竹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偏偏不喜欢。”

玄慈老和尚道貌岸然的说了一篇激情燃烧的作文，意思就是要拉着大家玉碎，你这位僧人是有后了，兄弟们可都是老轱辘棒子一个人，说这话真是有点幽默了。总之事到此处，玄慈说出了以命护寺这四个字，这句话算是堵住了大家的嘴，这话放出来，应该就是大家要给鸠摩智拼命，拼完他再拼王星天，顺便把神山波罗星也拍死，如果还剩下人就去拼丁春秋萧峰，总之算是承诺了要打。若还是模棱两可的和稀泥，玄字辈所有和尚倒也未必会凛尊，单此时他说要打，谁在说要利用虚竹报仇，那就是认怂了。武林人士头可断血可流，嘴强不能丢，这话算是把玄渡的球踢了回去，告知玄渡：你别着急，我们也要上。此时虚竹也明白了，自己武功不会被废，少林无法再回，那么他以普通宗教界人士的身份留在此处，不必被少林戒律羁勒，做事情的余地就变大了，于是之后才有了不太符合他一贯性格的，锐身挑战丁春秋的高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