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堂吉柯德
山还是那山,城还是那城,一茬一茬一浪一浪来了又去的是少数几个模子刻出来的普罗众生,代际之间没有什么大不同。西方大哲锐评,没有进化便没有历史,不是遗传病就是脑中毒。
我喜欢堂吉柯德,打小就梦想成为骑士,时常游山玩水攻城略地扎起纸糊的旗帜假扮将军。我体弱多病的躯壳,藏着一部灵魂机甲,时常挑战弓刀枪马,热切期待有朝一日塑成能争擅战的金身,助己跳脱出众生之门。
我喜欢堂吉柯德,世代不同,心境相通,不过,他骑着马我骑着车,我的车就是我的马,他的马也是他的车。以前的智者大白天打着灯笼,说天太黑,我要反其道而行,戴着越黑越透光的墨镜招摇于世,这才能透过行为艺术触摸到些许久违的自由。所谓伟岸光明,常常灼瞎了太多人的双眼,因为那单极刺烈灼灼其华的妖光,概莫能外地犹如披着羊皮的狼,奸诈窃夺。
我就是堂吉柯德,我穿着泽连斯基款三叉戟绿T恤,骑行在金秋冷雨夜的南二环,无数铁血斗士自由而雄重的灵魂附着在这件战衣之上。此刻,我堂吉柯德遭受着此间族群里大量的嘲讽。无人可与说,也罢,我对我的马说,我就是乌克兰的堂吉柯德,你要四蹄稳踏乌东四州,只进不退,哪怕不吃不喝。你来看,我的戟已刺穿库尔斯克。你饿了的话,就去撕咬那些愚忠而无情的人草。我们一齐行侠仗义,擒杀黑恶,得胜之日我们一起去吃耶路撒冷的无花果。
我就是那一骑手持三叉戟的堂吉柯德,虽是单骑,却不是孤骑。我呼唤着中土的魔法,双手摘下胸前三叉戟徽标,沉吟祈祷,念动咒语,三叉戟如金箍棒般变大,满载锐气。我和我的马,像极了马王爷他哥,四只眼,凝视着远方躲缩在地堡深处的黑恶。初阵,在魔道互怼、尺丈难测的三界里,切勿迟疑,只管加持巨擘擎天之力,猛刺一切牛鬼蛇神。
我不是巫蛊,我是被圣灵呼招的东方堂吉柯德,我是无数异族堂吉柯德的叠加体。我不是呼唤救赎的待宰刑徒,我是呐喊终极审判的骑士都督。这世界必须明白,独断者轻狂不死,真使世间血流成河,以莫须有之由,逐玉碎之结局。终章,我堂吉柯德得活,且看,倒掉的除了那一架架风车,必须有金宫巨门及其背后怪力弄权的黑手大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