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社会学》摘要和笔记（20240920）

当政治系统吸引来自社会所有领域的风险时，为了部分的将之作为过度反应或不予考量的风险加以吸收，并部分的再次疏导回社会，经济系统更可能充当最后的蓄水池，所有风险都向那儿涌去——特别是以人们用成本支出来反对风险并自我保全的这种方式。

我们只能将之视为经济风险，这些经济风险在货币支出中与时间差异有关，特别是投资与信贷的风险。这一决定从属于我们所谓风险与危险的区别。……接下来这也总是关系到风险，即期待的偿付没有兑现。就此而言，经济的风险问题严格上是一个货币经济问题。因此最重要的是，风险依赖于限制被结算后果的领域的可能性。

这首先是货币作为在象征性上普遍化的沟通媒介的特征，即让经济承担风险——甚至暴露在危险中。

货币能以各种手段像新的一样被使用。……风险不像购置商品那样共同承担。人们将经济想象为一张交易网络，这意味着风险向着一个方向而非其他方向流动，也就是只流向获得商品，确切的说是获得功效的要求，并被以合适价格对应的支付能力所支付的方向。货币的幸运接受者可以自由承担新的风险。

鉴于货币媒介的这些特征，经济能被视为风险的巨大流转场所。但这不意味着，风险在此能像在二手市场买卖中一样被降低为客观上特定的风险。仍然存在剩余风险与核心风险，也就是支付能力无法再次偿付的风险。……风险都是支付过程中固有的。如果这不是经常发生，第一种情况能够被经济系统视为排除参与者，并如此被中立化。……只有当这种情况进一步扩展的时候，才会导致连续的降价。经济尽其可能得以通过通货紧缩来做出反应。在第二种情况下，这就关系到通货膨胀这一相反情况。经济为了产生货币接受意愿而通过涨价来自我防卫。

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是经济系统免疫反应的特定方式，用以对过高的风险负担做出反应。就像整个免疫系统的反应一样，这并非无害的。只要这些反应在价格上是可见的，就会强化到其所针对的问题。在通货紧缩的条件下，谁还持有货币就会付出更少。而在通货膨胀的条件下，谁依赖于接受货币，就倾向于助长价格的抬升。……经济系统倾向于将过重、连续，特别是外部传导而来的风险变为自我危害。

最终要考虑包括银行在内的这些经济参与者进行风险计算的各种条件。像通常一样，这首先也关系到机会与风险的权衡。此外，意外的流动问题像一种灾难阈值一样起作用，在这个问题上，人们准备不周或不再充分准备。但另一方面，竞争压力导致风险必须被接受，而只有一种备选方案，要么减少交易体量，要么就最终从市场中被排除出去。……市场损失的风险是厌恶风险的一个几乎确定的后果，而整个问题并非来自一次对债务人信用能力的测试和意外的误判，而是来自对市场的观察，也就是对竞争者的观察，即二阶观察。

在这个抛掷出大量在此没有解决的问题的二阶观察之层次上，对风险状况的直接分析被对其他观察者的观察所取代，而并未假定这能够直接测试事实情况。当其他观察者准备好接受风险时，人们必须跟着他的步伐，或接受观望的后果。

随着系统在二阶观察的层面上开始运作，所有人就此看到了一切，而当参与者模仿他者的风险意愿时，高度的风险也随之而来，虽然恰恰因此，整体债务和整体风险才被提高。与此相对应的是安全保障的新型机构得到发展。金融市场产生，允许暂时陷入困境的银行能再次周转，只承担损失再次周转的高利润的风险。而保险社会产生了意外特殊损失的再保险这一复杂系统。【在二阶观察的角度，人们通过对参与者的观察来分析风险的内容和程度，并根据参与者的行为而做出相应的行为。这对于参与者的行为的准确性和及时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风险的应对和监控系统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并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当我们在二阶视角观察时，对那些基础的数据和资料还是要穿透到一阶层面去获取和证实。】

总的来说，经济适应了一种假设，即这一切是不合理的，无论对企业、对银行还是对如今结余下的自由资金来承担的所有支付，也就是对私人财务而言。……从我们的风险/危险这组区别来看，这在严格意义上是矛盾的，因为这既是可归因的也是不可归因的。而这完全依赖于谁来观察与评判，威胁是否被视为可归因的风险或被系统结构解决的危害。

经济系统中的风险主题，与整个经济的发展特别是20世纪的经济发展，都提供了足够的理由去关注银行系统。当古典经济理论在诸如生产、交换或分配这样的主导概念下阐释生产与消费，或从交易出发阐释经济时，存在一种社会学理论，把经济系统内在于社会的分化追溯到作为在象征性上普遍化的沟通媒介的货币，更确切的说，银行必须占据中心位置。

从其功能与系统位置出发，银行面临经济的风险。不太夸张的说，风险变形是银行的真正业务。

这一业务及其风险有两个前提。其一是人们无法认识世界，因为也必然无法将被时间维度所修改的市场事件当作偶然时间来处理。……“偶然”的观点完成了一个虚构的现实，一个二阶的事实，一个双重的现实，因为实际上当然不存在偶然。

第二个前提存在于合法保障的不足。因此人们支持支付承诺，而非一种要求的法学概念。……法律虽然以自身方式分布在社会负担之中，但法律无法让人免于风险，更不用说社会性风险。【法律很大程度上是从二阶角度制定和实施的，建立在双重的现实基础上，归于一些问题如偶然会当成既成事实来处理，但对于一些基础事实和结构性问题又无法有效的解决。】

经济借助银行系统，获得了在风险视角下自我观察的可能性，也就是选择一种自我观察的高度特别的形式。银行业务与其他交易的差异恰恰有这一功能，勾勒一个边界，以能够观察远离观察者的其他观察者，并也以此能自我观察。……因此，银行的业务及其风险乃是一个在其他样式或其他风险承担者的风险中处理风险变形的业务，但不是在安全中处理风险变形的业务。

对市场观察的观察越来越指向对他者的预估，而非根据其预估自身商业成果的形式。

社会系统所参与的生态风险拥有不可预见的效果积累、超过阈值、意外所产生的不可逆性并导致不可控的灾难。经济风险同理。但在紧急情况下，它则更加直接而迅速的介入社会生活。【这些金融衍生品有点像一种反身性理论，通过观察别人的行为和反应来决定自己的反应，即从二阶观察者角度决定。而无视基本的市场情况和风险，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退化，虽然这种模式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够很好的适应金融市场的发展。】——“九、经济系统中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