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打工纪事《一位坐台小姐的自述......》

口述：李秀.整理采访：张子保

我高中毕业之后，便南下广东打工了。我来到东莞市的一个小镇，兴致勃勃地在那儿奔波了几天，却进不了厂，最后弹尽粮绝时，我进了一家塑胶五金厂。这家工厂女工占了十分之八九，正规得不能再正规了，正规得我受不了，厂四周都转了铁丝网，听说有电，一周只准出一次厂，还得经主管批准，保安凶巴巴的都插枪持棍的如狼似虎，早上还得出操，晚上回班开会累死人、磨死人，车间经常有人晕倒，车床常有人咬伤。一天晚上，因超负荷的加班，我趴在作业台上睡着了。正碰巡厂的总经理撞见，很快我被炒了，走上街头流浪，两天未吃饭，我肚子饿得发慌。在某酒店门前看到一张招聘启事，招的是女服务员，要求17-25岁。我应聘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小姐领我到老总办公室面试。小姐轻轻推开门“黄总，有一个靓女来应聘服务员”。说完小姐一转身就走了。

“今年多少岁？”“19岁。”说着我拿出高中毕业证与身份证递给他。“你以前干什么工作？”我以前刚进了个厂，加班太长，打一下盹被炒了，刚从家里来的，有力气，也……老实……我想一口气把他要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留下来吧，明天就上班。”老总很干脆地回答。第二天上班，老总把我交到大堂经理李艳艳手里，李艳艳把我领到二餐厅王部长手下当传菜员。

上午，一位客人来，我就按客人的要求传菜与倒酒，我正胡思乱想之际，一不小心把啤酒沫溅到客人的衣服身上去了，他暴跳起来，并吼道：“死捞妹，你赔得起吗？二千五哟！”甩了一耳光给我找大堂经理理论去了。大堂经理李艳艳点头哈腰，地说到：“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好说歹说，这顿酒宴不收他钱了，他才骂骂咧咧地坐到另一张桌子上，让阿琴给他倒酒。大堂经理李艳艳没有骂我只是叫我下一次注意点。这天下午，家里来电话：“母亲患胃肠病癌动手术需要一万元；弟弟急需上学交杂费，否则勒令退学……叫我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寄些钱回家。”我接完电话，大哭不已。自从大堂经理李艳艳帮我解了围，总觉得她是一位最亲近的人，我把心里话告诉她。她动员我做小姐，说一个月最少八千元呢，最红的小美不算小费一个月都有五万元呢。哦！原来我刚进酒店时发现，酒店里面的小姐都很有钱，嘴都抹着口红，穿着露肚脐的衣服，学会化妆，胸部非常丰满，戴着金戒指、白金项链；她说做小姐要会“糊弄客人，客人来了就是娱乐开心的，给他按摩、唱歌、跳舞、这样他心甘情愿为你掏钱，客人想要，说来例假，不能让客人占你的便宜……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保护处女身有鬼用，不如趁年青，挣它十万。我以前也是在工厂里做，拼死拼活的一个月只有二三百元，后来有人介绍坐台也像你一样，每次都哭。后来想通了，没钱甚至连亲娘都不认你。我想了想也对，出来都是挣钱的，……否则父母……大堂经理李艳艳见我不吭声，便马上联系了一位香港老板。

香港老板名叫李海波，是个港资私人企业家，经营传真机，以及组装电脑等产品，人称“李老板”。产品销售美国、日本及新加坡等国家。银行存款最少有25亿。“今夜有10点3吧，李秀，我们去咖啡屋喝咖啡，好吗？”“我不去了，明晚怎样？”

“怕花钱吗？一切我包了，走吧！”

李老板右手夹着公文包，左手牵着我来到了第二层楼的咖啡室。

两人坐下后，李老板问道：“你在哪里工作？”

“我是一个打工妹，就在这个酒楼当服务员，一个月300多元，多时达600多元。”

“到我公司来干吧，每月2000多元，给我当秘书，抄抄写写就行了。”

“我怕不能胜任。”

“学着干嘛，只要不怕累，肯学习很快会适应的，明天到公司上班，等一下到我别墅去看一看。”我们俩同时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

我俩从酒店出来，开车到了李老板的住处。李老板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公寓的一套单元的铁门，我和李老板进了房间。

我惊异地打量着这间布置豪华的房间，高级沙发、台几、冰箱、组合音响等应有尽有。

“呀！这么高级！像宾馆一样！”

“这是我家，勤劳加智慧的结晶。”

“喝一点饮料吧。”说着李老板给我斟了一杯，我俩坐在沙发上。

“昨天家里打了电话，电话里说妈妈患起肠胃癌，要动手术需要一万元，可我手头正没有钱不知怎么办？”

“给一万元够不够？”说着李老板从皮箱里拿出一叠钱，数也没数就塞到我的手中。“你这么信任我，那么多钱，我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有就还，没有就算了。”

我满脸的泪水，簌簌往下流。

“阿秀来把这件连衣裙穿上让我看看……”他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件崭新的连衣裙说。

“我不……”我的脸一下红了。

“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俩人。”说着，走到窗前，拉好窗帘，又把房间里的门从里面扣死，“行啦，这下放心吧？”

“那，你先到屋里去！”

不一会儿，传来了我的声音。

“好了，你来吧。”

李老板一看，果然楚楚动人，美如天仙。“确实很美，美得让我心动。”

“李老板不要取笑，再说我不穿了。”“不、不，说真的，这衣服就送给你啦。”等我转身，他将一条金项链熟练地套在我那白皙的颈项上。

“转过身，伸出手来。”当我的手一伸，李老板立即将准备好的金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不要，这几件东西太贵了！”“这是我送给你的，不要钱。”

李老板，你真好。我感激地朝他嫣然一笑。

“夜很深了，不要走吧，你睡这房间，我睡对面的房间，好不好？”

我走进了卧室，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美丽的倩影，临睡觉了，我将衣服脱下。李老板轻轻推开房门，然后走到床前，李老板的脸贴上了我的脸，嘴唇吻上了我的脖子，不住的搓揉着，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搂老板的脖子，

我喃喃地说：

“李老板，我怕……我怕……”

“怕什么，嗯？我不会吃了你，这么细皮嫩肉，真不象农村的人……”

从此以后，我被李老板包一年后，又被台湾王老板所包养做二奶。不到三年，我给父母寄了近八万元，我用血泪和肉体换来的钱。父母病愈后，母亲还来信夸我。但她们哪里知道我走的是一条充满辛酸和肮脏的路……

还好的是，我很快洗手不干了，真担心，染上性病，那种地方，打死我也不会去了。

如今，我在东莞某厂任生产总管，当我工作清闲时，总想起我初到南方当坐台小姐的事，我格外珍惜现在的工作。

《口述：李秀.整理采访：张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