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孤独之心俱乐部1
翻了翻日记,自己居然2024年还没有写过孤独之心俱乐部。从2022年初的某个冬夜起,我写了好多篇一直到2023年。最初应该是为了记录下2021年因为bpd发作和对于小黑恋恋不舍而做了很多让年末的我后悔而恶心的事情,后来写的东西又开始与对L的暗恋有关。L是生理性别的女性,自我认同non binary,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我的高中校友。但我由于被女生霸凌的创伤之类的,我怕我表白会毁了我们的友谊,一直到彻底放下她我才和她说这个事。然后没过几个月当我听闻她被渣男伤害之后,我又疯了,又在跨年夜要死要活痛哭流涕地表白,说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害得她被渣男伤害,如果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这样了。结果L说,她不喜欢女的。我又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了一夜加一早上,估计L比被我这一晚上搞得比被渣男渣还要难受。
后来我暗暗发誓要在暗中默默守护她,要偷偷给她写信,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拿给她看。结果好死不死我的甲减严重到了快死的地步,而且随后一年多都没恢复。根本自顾不暇,还去守护她真是守护个屁。后来我们一直还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开始转型成病友,随着我的确诊我把我最亲近的朋友们基本全测出了自闭症和ADHD。所以可能这一年并没有怎么纠结过与她有关的事,应该就是彻底放下了喜欢她的念头。当然如果她想跟我在一起我也随时欢迎,我还送pr呢。
我以为我今年年初也会写一篇迷茫的文章。重新开始考虑恋爱到真正进入一段感情无限触痛了我的创伤,导致我开始做心理咨询。我发现其实我对我特别喜欢的人的态度都是回避,或者是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时而亲近时而疏远,总是会突然觉得对方在厌恶我,在嫌弃我,然后我也会去远离,甚至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会转而和别人开始暧昧。而我真正愿意接受的是我感觉喜欢我的程度大于我喜欢对方程度的人,在这样的关系中我才会有安全感。比如粉毛主动提出交往就让我很安心。
但是往往随着关系的推进,我也会越来越爱对方。可惜总在这个过程中,对方开始察觉了我的异常,然后开始慢慢下头,态度逐渐冷淡。这种异常也许是出于我的不安全感,由于创伤我其实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喜欢我,就算喜欢我肯定心里也会有别人。我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恋爱,所以恋爱让我痛苦万分。这种异常也许也是由于我的自闭症导致的。我其实天生是没有办法接受肢体接触的,所以导致亲密行为非常困难。虽然逼迫自己改变,对于日常的拥抱、牵手和接吻之类的脱敏,并且可以理解这些事情给人的愉悦感,也明白做这些事情是互相表达爱意的常规方式,但可能就算装得很像了,也时常给人一种伪人感,或者很难去get到对方想要亲密行为的一些举动和暗示。粉毛总是说我天真得像孩童,让他失去本有的兴趣,或者说我给人以困惑的感觉,无法分清我到底想不想要亲密的行为。小黑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说对于上床,完全不懂我到底想不想。分手多年后我和他讨论新的感情困扰时,他也问我为什么谈了这么多次恋爱依然像完全没谈过恋爱的样子。
其实我本身就是性同意混乱,所以也不怪对方总是不懂我。我会有性欲,但是如果真的有肢体接触我就会不舒服,一旦肢体接触的不适超过了其带来的愉悦感,我就会开始觉得并不想发生关系,但在一开始我是同意的,而且可能再过一会儿我又同意了。总之性同意会随着我的感受一直摇摆不定,属于是身心分离给我带来的最大的困扰。以后要和咨询师聊这个事情,不知道她能怎么带我想通这个问题。还有的问题就是对于男性我到底是先天就会喜欢的,还是后天社会给我灌输的思想,我也分不清,这可能也导致了我和男性无法维持恋爱。我似乎只有对小黑从还未开始恋爱时就有性幻想。对于其他的男性我需要一个把他们和性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一个过程。比如和粉毛,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生关系中,我有超过一半的时刻其实每次前戏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播放沙雕视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这件事上。当我好不容易把粉毛和性联系在一起时,我们又分手了。
对于其他以前的性伴侣我只能说大部分其实对我都是强奸,因为和他们认识的时间和互相了解的程度并不足以我把他们和性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我本身对他们是没有任何发生关系的想法。但他们接近我的目的应该就是和我上床,我为了维系我和他们的友谊(在我看来)会同意他们和我发生关系。另一方面这也是bpd所导致的自我毁灭的倾向,去和才认识不久的人一起过夜,虽然开始拒绝性关系但都最后同意了。这可能也是我无法和同好恋爱的原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和我爱好非常一致的男生,一开始都觉得互相之间是对方的灵魂伴侣,但他应该是一个神经典型发育的正常人,他很快发现我不对劲然后不再和我说话。我朋友去问他,他说觉得我很可怕很奇怪。这件事应该给了我无限的创伤,一直到今年认识同好的时候一开始都会很害怕很害怕。那些冲着和我上床的人也是这样利用共同爱好去接近我的,有的给我读诗,跟我聊音乐,有的跟我聊学术。和这些人发生关系后,我会想为什么不试着恋爱呢?然后我会去问对方喜不喜欢我,一开始总是说当然喜欢,等发现我在认真的时候,就会消失。这两重创伤导致了我很多年都没有跟别人分享过我的爱好,我不再去livehouse,甚至很少听音乐。一直到今年在温哥华认识了新的朋友们,我才渐渐重拾以前对音乐的热爱,感谢你们治愈了我的创伤。
最近这段时间,随着确诊各种各样的病,我开始前所未有地了解自己,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以及以前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有那样的想法。想通了很多问题后,以前的一些导致自杀的理由就会烟消云散,但同时带来了新的危机。
最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我觉得这个世界跟我是没有关系的,这个世界是神经典型发育者的世界,是父权主义者的世界,是白人的世界。工作的时候常常遇到一对一对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奶奶牵着手过马路,在湖里划船,在公路边野餐。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这辈子最触不可及的事了吧。神经典型发育者的幸福,我这一生估计都难以拥有。虽然我和你们一样会爱人,会想被人爱,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得困难。如今我知道了为何我总是无法维持幸福,我明白了我的人生理应把得到幸福的方法放在别的事而非亲密关系上。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我总是贪婪地奢求就算脑神经只典型发育那么一会儿也好。我也想知道世界是怎样宁静祥和地呈现在你们眼前,而不是像我这样不戴降噪耳机就会焦虑到不行。而你们的幸福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哪怕只有那样的一瞬,我也想用尽我全身心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