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起》第九十六站——五姑家,几十年后的认门

当年都是闺中人,如今却也把亲寻。相聚相离几十载,事过境迁方认门。
傍晚余晖渐散,当车驶到宝山镇时已经却黑,按着五姑所指的路线,开进了五姑家的小屯。这是第二次进五姑的家门,两间靠道的砖房,两屋之间有个小走廊,屋里显得有些零乱。匆匆接到五姑夫和妹家的外甥,便返回了绥化市里,这里有五姑新买的楼房。

路上灯光忽闪不断,如梦般的行驶在回忆的路上,从小到大的往事,一股脑般像路灯一样闪过,一件又一件。小时候外人都羡慕我,能有长辈十二钗,六个姑和六个姨,结婚时还按照旧俗老礼,披红挂绿,当时喜极而汗,真要是这12块大被面搭在身上,估计是把我压废废了。现在,六个姨还有五个,六个姑也变成五个,两边大梁的人物,舅舅与父亲也已故去。就如同那一闪而过的路光,过后再已不见。


记得第一次到五姑家,还是那个大冬天,五姑结婚的日子,那时的天气真是嘎嘎冷,外屋的水缸早上都得把冰砸开才能㧟出水,没啥大事都是在家猫冬,本来说是根据习俗给五姑压车,我是不爱挨那个冻的,后来听说能吃席,这个诱惑彻底折服了我,那个年头,家家生活水平都不高,全屯的小孩子,没有不喜欢吃席的。时常会因为小孩子搂席掐架的。所以这次是自己当家的席面,不能错过机会,于是我就钻进豆秆儿垛,和五姑坐在马车中央,蒙着大被晃悠悠蹾跶跶的过了泥河,那时五姑家还是小土房,下车时得了一笔压车巨款5元钱,回家后就被没收充公了。其他的已经记不清,都吃了什么好菜也忘记啦。

回到市区,五姑家新装修的楼房,还没怎么住,一直在乡下照顾外孙子上学。这次五姑特意开了灶火,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根本吃不了。席间以水代酒跟五姑夫和表弟喝起来,这也是多少年没跟五姑夫在一起吃饭了。这一唠起过去那些事情,东一件西一件,虽然零散难以串成一条线,却也开心地聊了几个小时才下桌以前他们正月时回老家,我都已经上班回哈尔滨了,而这些年搬哈尔滨来,他们也一直没方便过来。这一晃又是二十来年没会面。好在上次二姑家小哥结婚,匆忙的会上一面,散席后又是各奔东西。


饭后五姑收拾完东西,爷爷和姑父及孩子都进屋休息,表弟和弟媳一家人也回家休息。就剩我和五姑两人在客厅里唠嗑。又聊及一些爷爷的过去,而姑姑说的一些关于爷爷的过去,还有太爷的一些能传记下来的事情,感觉跟爷爷表述的内容似乎有些出入,但也没法再去求证,毕竟很多当年知道爷爷情况的人,基本都已经故去,只有爷爷一个还健在,而且总体没啥太大差误,关于奶奶的故事,自然也只有怀念啦。我像采访的记者一样,录制了五姑口述的一些事情,那些过去的人与事,全当故事一样收录在视频里,也算是对五姑的一个留念。


第二天清早,我们又返回宝山镇里送孩子上学。五姑说什么也要再回家里,给爷爷装些青菜回家。推开房屋的后门才发现,院里还有一套房屋。里面装着一些杂物,还有一大间留着养牲畜。五姑在后园里不停摘菜,一会薅点胡萝卜,一会儿砍几棵大白菜,一会儿装一袋干豆角,一会儿挑几穗粘玉米,一会儿割几根甜高粱。就这样满园子转悠,一副要罢园的样子,要不是我车后备箱有限,估计她能把园子给装回哈尔滨。爷爷也走进园子里,伸手帮着姑姑挣袋口。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欢叫,屯里过往的人声与车声,鸡鸭鹅的嘶吼声,交织一曲农村交响乐。爷爷又感觉回到了老家一般,是那样的放松自然。


而这农村的环境,是爷爷最亲近的情景,泥土是他最爱的气息,庄稼是他生命的象征,这一切在这里又一次唤起了爷爷对生活的热爱,显得那得熟悉,却又近乎生疏。就像在临别之际,我为爷爷和姑姑留下一张合影,感觉就像姑姑当年刚初嫁里那样,近前眼前,却又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