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先生探讨舍生取义：3正确选择

孙先生：“小郭你先专心开车。” 孙先生严厉地责备小吴：“你就是个急性子。怎么可能每次都相信自己能在几分钟甚至十几秒的时间内，解决你十几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小吴申辩：“想到人命我就是很急，但是至少我在得出一个结论前是不急的。我知道我错了。” 孙先生摇了摇头。 小吴：“那……那我怎么改啊？” 孙先生：“慢慢来，不着急。” 小郭：“好了好了，理论到实践花个几十年才落地不是稀罕事。小吴你慢慢来慢慢来。” 小吴深吸一口气。他挠了挠头，想到数论和现代密码学的例子，他服气了。 孙先生说：“你要把握住真实的东西。我知道有，但是非常模糊，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学会把握真实。放下你一蹴而就的幻想，老老实实搞你的哲学问题。” 小吴叹道：“唉。思想上的结论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瞬间。” 小郭默默开车，一言不发。 小吴说：“小何发短信说让小惠大学选专业干脆选区块链工程专业。我反正是坚决反对的。” 孙先生举手：“我坚决反对小吴。” 小郭没说话。 小吴说：“我问那小惠现在高二下到高考完这段gap怎么办，小何说凉拌。这肯定不行啊，前面没搞好会给后面留下祸根的。” 小郭问：“那你有什么选择呢？” 小吴：“起码是有本科密码科学与技术研究生再搞区块链这种替代小何那个区块链工程的选项存在的吧！” 小吴顿了顿：“其实还有很多种选项的，哲学、计算机类专业、数学，怎么样？选择面变广了一点吧？这些专业我觉得都适合对自身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规划的学生。” 孙先生直接呵呵：“原来你是这样选的。” 小吴忍不住怼了句：“难不成还选经济学？” 孙先生无言以对。他觉得经济学这种专业真的是要踩过坑才知道的。 小郭心想，对于小惠来说，不管她未来从事哪一种职业，她的每一种职业选择都有其意义，但是她希望小惠记住硬软件兼顾，比如虽然军人这个职业通用性强，但吃硬件配置，硬件也就是身体条件好的情况下推荐选，硬件不好就不建议选或者建议折衷考虑。 第三个红绿灯是绿灯，直接通过。 小吴看看气氛被自己闹的有点尴尬，正好瞥见街角有家店，说：“干脆买点烧鸭什么的带回公司吃怎么样？” 孙先生没好气：“你的经济学问题了。” 小吴说不出话，只好做了次深呼吸。 孙先生笑。 小郭故意模仿鸭子：“嘎嘎嘎：说到刚才怕高二下到高考期间怕埋雷的问题，嘎嘎，对于精神疾病的患者来说，一般我们希望病人好起来，而不是建议病人在缺乏理智的情况下盲目地去'追求正义'；而对于还没有精神疾病但是面临严重心理危机的人来说，当然从医疗和健康角度讲我们希望尽可能预防这个当事人患上心理疾病。” 小吴说：“也就是说我们希望当事人心理健康是吧？” 孙先生：“对。实际上，我们几乎可以说是在任何时候都期望当事人作出正确的选择，而作出正确的选择需要有健康的心灵作为客观基础，因此，为了保证当事人作出尽可能正确的选择，我们对当事人有了进一步的要求，也就是心理健康。” 小郭继续说：“说回到舍生取义的话题。你们是否思考过一般普通人的智慧呢？” 小吴：“人们似乎有更多更普遍的妙招应对舍生取义的道德难题：更多的时候人们不是舍生取义，而是在面对这样的道德难题时，选择'live with'，也就是允许这样的道德问题存在，自己不去碰这些问题（比如说回避自己遇到的危险人格者），并且自身遵纪守法。” 小吴思及往日的经历，稍作停顿，道：“还有一种做法，众人拾柴火焰高，但是达成此事之难，非言语所能道也。参考战国时期纵横家的例子：一个个地去说服利害关系人齐心合力做一件事情已经很难了，说服众人齐心合力去做一件正义的事情就更难了。但是众人合力或有奇效：执行正义的难度变得没有那么高昂，甚至因为医疗团队的引入，生还率也大大提高。” 小吴又道：“我们说回到刚才我们由选不选区块链工程专业引发的争执。小惠她需要为过去的选择承担后果，但是这个后果却罪不至死。那么，对于渣男的实际妻子——我们简称安妻来说，从绝对道德上讲，小惠的做法是不正义的，当然她还小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就好像立法者自己也要受到法律监督一样，安妻她自己既然有权要求别人道德，她自己也要受道德的约束，而不是放任小惠陷入无尽的谩骂，自己作为知情人不出来澄清一下事实。但是，至少放在公众层面，建立在对人们的道德期待这一群体的意图的理解和准确把握之上，实际上很多人心底真实的期待是：小惠用实际行动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活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承担后果赔偿损失。渣男另说，但是从绝对正义的角度，小惠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但是这个责任不是死亡。所以，不是一个简单的找个突破口就把突破口当做自己存在的社会支持的，而是要考虑现实社会的道德期待，军事理论非一蹴而就之学科，而如果没有哲学的基础支撑，我担心小惠到了大学临近本科毕业的时候，或者读书出来找工作的时候，或者结婚生子的时候，如果不在之前找到安妻对安妻赎罪，至少主动作出其他赎罪之举，我恐安妻报复，比如公开一切过去安与小惠交往之证据，到时候小惠想要在社会上自力更生，难矣。” 小吴又道：“我很尊重孙先生你的意见，然观我过去处理问题之经验，若小惠盲目选择大学本科专业，恐到时酿成更严重的后果，到时候悔之晚矣。” 孙先生不得不点头。 小郭停下车，声音低沉沙哑：“到了。” 小吴推了推眼镜，不轻不重叹了口气：“唉！” 孙先生说：“我们再坐一会吧。” 小吴：“好，不急。小何那边我们先放放，选专业是一回事，找社会支持系统是另一回事，你们以为的一举两得，实际上把问题弄的更加复杂了：区块链工程本身就比哲学基础复杂，拿哲学那套东西处理问题，八年学习，两下搞定。” 孙先生笑：“好了好了。” 孙先生笑问：“准备好了么？” 小吴想回答孙先生，但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孙先生笑。 小吴：“虽然你我的意识相隔十万八千里远，但没想到我们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沟通，感谢孙先生您能理解我。” 孙先生说：“意识的问题。像小吴你能通过自己意识到的东西获得真理，而你把原因归结于神让你意识到这些真理。真理不一定要意识。那么我们下车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