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启示录
1981年,美国学者保罗·福塞尔评《奥登传》时说:“可能很快就会有更多人喜欢听关于奥登的趣闻,而不是读他的作品。在这方面,他很像约翰逊博士。我们迷恋他的生活,是因为他充满矛盾的性格。他是一个饮酒过量的道德家,一个认为同性恋邪恶的同性恋,一个以传统的学究式诗体写作的颠覆分子,一个反对浪漫主义个性观的怪人,一个过度追求准时但衣着邋遢的人。”
奥登趣闻:P598,他一遍遍地看手表,吃饭、饮酒、写作、购物、填字游戏、邮差的到来,都是按分钟计时的
1970年,阿伦特的丈夫去世后不久,奥登向比他大一岁的阿伦特求婚,阿伦特明确表示拒绝,因为虽然跟他是好朋友,但并不亲密。P658 (阿伦特也在社会研究新学院任教,1958年便与奥登相识。)
他常常不分场合地戴一副浓黑的墨镜,让他看起来像个盲乞丐或爵士音乐家,他穿的衬衫通常是黑色的,可能是为了掩饰肮脏。P648
奥登对一位记者说:“我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雨水打湿的婚礼蛋糕。”
他还大量抽烟、啃指甲。
他从一位普通内科医生的儿子,成为像毕加索、斯特拉文斯基一样的大艺术家,其中多少是凭天赋、多少是因为环境呢?
汉弗莱·卡彭特在《奥登传》中说,奥登十分擅长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提取出一本书的重要内容,他可以快速浏览,迅速找到关键性段落,对读到的内容有非凡的记忆力,几乎像照片一样印刻在了脑海里,所以很快就能掌握大量的知识——这些很难学。
苏格兰诗人埃德温·缪尔说,奥登对他所处的时代有一种特殊的认知,有着天才诗人才有的对语言的直接操控力和大胆新奇的想象力。但阿伦特说,“奥登的许多作品有着十足的简单性,都源于口语,源于日常语言中的习语。”比如“我没有枪,但我会吐唾沫。”“他了解人类的愚蠢如熟悉自己的手背。”“内心的欲望如同开瓶器般扭曲,人还是不要生出来最好。”
1 在选择专业时,奥登果断地扬长避短。
刚开始他按照他父亲的意愿,选择了理科,但后来果断换了文科。他只写了为数不多的描写自然风光的诗歌,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观察大自然幽微之处的天赋。他的感官似乎都比较迟钝,一切物事都要他的智性思考才能够真正地被识别。他把自己描述为思维-直觉型的人,而不是一个情感-感官型的人。
2 奥登广泛阅读,所以他能“以最富原创性的模式对神学、物理学、生物学、精神病学、音乐加以关联与融合。对他而言,每一样事物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其他一切事物的位置:每一个身体、每一个器官、每一粒原子、每一颗星星,以及自然本身的恢弘之音。”
3 奥登很坚韧。艾略特读了他的诗之后说“我觉得提交的这些作品都不太行,但我有兴趣关注你的后续发展。”奥登并没有心灰意冷,还从中读出了赞美。
1928年,奥登在牛津大学本科学位考试,只得了三等荣誉学士学位,他说这是因为他拥有的是诗人而非学者的头脑,“没有任何东西是一个未来的诗人知道自己必须知道的,他听凭当下的摆布,一本书、一次乡间漫步、一个吻,这些都是经历。”
4 奥登非常谦逊
他不愿多发表演讲。美国学者爱德华·门德尔松说:“奥登认为,向多数人发言的作家把自己呈现为伟大的现代主义者、有远见的先驱和文化权威、英雄艺术家,为他们的时代和国家确定议题,如叶芝、乔伊斯、艾略特、庞德。相反,向个人发言的作家把自己呈现为自己领域的专家,但在其他方面跟他的读者一样,没有道德权威,对艺术之外的事情没有特别的洞见。”
奥登的一个区分:过着田园牧歌生活的人最爱的白日梦是伊甸园,乌托邦的居民最爱的白日梦是新耶路撒冷。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布莱克笔下的丰产者(Prolifics)与饕餮者(Devourers)一样,在性格上横着一条不可跨越的深渊。在另一篇文章中,这是意志坚定vs意志薄弱, strong-minded 和weak-minded。
When Auden reviewed Isaiah Berlin’s The Hedgehog and the Fox in 1954, he offered an alternative to Berlin’s antithesis of hedgehogs who know one thing and foxes who know many. Improvising on Alice in Wonderland, he contrasted strong-minded Alices, confident in their moral rightness, with weak-minded Mabels, content to think as everyone else thinks. His antithesis had more to do with moral self-knowledge than with knowledge of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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