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时间、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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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需要意义吗?
我想,那些给出肯定回答的人,是幸福的人。因为去面对意义的人,已经脱离了书写本身表面上的内容,而去思考更幸福的问题了。而有些人,终生要的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似乎永远得不到。
今天看了一场文学座谈直播,主讲人是江南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黄晓丹。在推介新书,书名《谁能看见前面有梦可想》,主题是《用文学训练打开人生的可能性》,有个公众号叫长江讲坛。随便遇到的,从半截听的,听完了,做了点儿笔记。只要跟文学有关的内容,耳朵难免就会竖起来。所谓关心则乱,一听到文学,就觉得是自己的菜,把自己仍然当成了个文学老青年。
第一段没听到开头,从陶渊明的《自祭文》讲起,讲他的一种生活方式,写作的真实态度。之后讲到写作对于她本人的人生影响,做出写作的人生选择后,又在之后不断地强化这种行为,最终写作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接着回答观众提问。讲到写作要记录自己真实的感觉,学会用描写表达自己。以及如何阅读,要从众多的优秀作品中找出部分自己所喜爱的就够了。
2
不管怎么说,能够用文字记录自己人生的人,都是幸福的。
这两天看到宫崎骏的告别之作,感慨颇多。人到了一定年龄,眼里看到的就全是往事了,不想往前看了。
但是往事里有什么呢?忙也好闲也罢,时间都是匆匆地往前赶。小时候的春天好像特别多,好像总在盼着山上的花开,快到家时,后山坡上粉色的一大片桃花,白色的一大片杏花,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小时候,总盼着春天快回来,一回来就觉得心里像住着一窝小兔子。春天于是便一年一年地回来了,一年一年没觉得快,也没觉得自己长大着在失去着。
有时看年轻的妈妈们接送孩子,看孩子都小着呢,妈妈们都年轻着呢,就想这世界现在属于他们了呀。原来这世界从来不为任何人所有。
今天买回来的花肥送到了,不急着施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的去施肥。总是有很多想法,但都不急着做,总觉得没时间,时间都用来闲着了。
过了一会儿看看使用说明,说六七天施一次肥,施大约三次就够了。一算日子,三次就是近一个月时间。如果施了肥,花大概就会长得很好,扎住了根,长出了壮叶,开出了鲜艳的花。这么一想,仿佛人已经站在一个月以后的美景中去了。但是又一想,为什么总盼着后面的日子呢?一盼,就又少了一个月。
昨天把电动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天气好了,也许要时不时地用它了。白天出去,晚上放在楼下,但是他说半夜有雨,无奈又推回了车棚里,不想让它挨淋。早上醒来看地面果然是湿的,昨夜真的下了雨。白天开始刮风,风吹过的柳条开始返青。汽车上都蒙着一层雨点印子,全是泥尘。春天多好呢,风大得往脸上拍,很猛,但是不冷。在外面正好的衣服,去超市就热得受不了,我讨厌热天气,可是叫我去冰天雪地我也不愿意,觉得在受罪。一年四季也没有几天好天气,人岁数大了就是矫情,小时候似乎从来不曾为天气抱怨过。大雨里我敢顶雨走,冬天顶着风吃烧饼,雪地里棉鞋全湿透了,除了讨厌体育课,我什么也不怕。但是现在,总想呆得舒舒服服的,养了一身臭毛病,还是年轻好,老了麻烦。但是老了不必化妆不必恋爱不必讨好别人,还是老了好。有一次遇到一个朋友,问我们:“孩子去学校了,你们老两口天天去哪玩?”我去,她要不说,我还以为我一直是个年轻人呢,原来我是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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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菜里的生姜叫我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孩子小,有次,他故意把生姜扔给我。我便很气,觉得他这人不地道,跟他吵一架,教他做人。今天想起这事,决定报复一下,趁他没来,赶紧把几块姜片全扔他米饭上了。然后抱着碗离他远远的,准备看他啥反应。如果他敢叫嚣,我就把以前的事拿出来跟他讲讲。结果人家一边热情洋溢地跟我聊天,一边随手就扔出去了。
我的小伎俩没成功,不由得很失望,问他:“你咋不生气?”
他:“嘿,小孩儿的把戏。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不小了,我是老太太了,但是我大概是真的没顾上长大。
男人,有时真的挺气人的,为啥不按我的剧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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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篇稿子,不想改。有一本书,不想看。
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还埋了三粒樱桃籽,不知道钻出来没有。
南方的植物,以前总觉得这个也没见过,那个也不认识,不知道那些水果都是长在什么样的植株上。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有好多种植物其实都可以自己在家种种看。
去年我就种了芒果,荔枝,以前种过火龙果,今年还埋了甘蔗。我也不指望什么收获,就是想看看它们是长在什么样的植物上。事实证明,好多东西都可以自己种出来。
人常常会被自己的固定思维给限制住,其实好多事都可以试着去做做。
2024.3.16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