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今年这个过年对我来说没有特别地期待。
过年前一周,我才把妈妈和姐姐从微信的小黑屋里拉出来,年初八我也才解除对婆婆的拉黑处理。因为他们都对我家的猫有极大的意见。他们反对我养了九只猫,不可理解我的举动,大致觉得我多少有些毛病。我爸也常常扬言说:哪只猫不要就把它送家里宰了吃。这种时候,我都只能按下内心深处的愤怒,假装一只顺服的其实已经要炸毛的猫,低垂着眼眸,耳观鼻鼻观心。
过年前,我对我先生说:过年最后谁也别来我家里。不喜欢我的猫,我也不欢迎。没人强迫他们来。赏不赏面子,我根本不在乎。为什么为了迎合部分人的口味而割舍我自己的喜欢?
今年我没有“蒸糕BELL”,也没有往冰箱里塞一堆一堆的食材。综合前年的经验,我先生定会选择年三十、年初一到父母家吃饭。今年他爸妈大半时间都奔走在医院之中,他们年龄偏大,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特别是他爸爸,肝癌完全没有征兆地复发。这个年,对于他们一家来说过得颇为沉重。所以,我也就顺从我先生的决定去和他父母一起吃年夜饭。另外,因为我父母不待见我家的猫,所以我也没有特别高的兴致与他们周旋听他们唠叨一些让我不爽的话语。
等到了年三十,我终于从附近街道的临时花市走鬼档挑了一颗半青不黄的金桔树,把价格从68砍到38然后抬回家。过年前的金桔价格就是一场豪赌,第一天商贩可以坐地起价158,接下来越靠近过年,那价格就会急速下降,最后会到达无人问津的境地。我家距离芳村花卉市场不到3公里,我亲历了桃花丛丛艳若春,再到街头垃圾桶、荒地边尽是被人丢弃的桃花树,桃花的绚烂在广州持续不超半月。
等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串门走亲戚。我拿着头盔,点开众包,贪婪地开着小电驴去挨家挨户送快递。奔走在充满硫磺味的大街小巷,看着穿着款款新衣的孩童,还有提着大包小包红袋子的大人们,我感觉看着别人这样过年反而更有喜庆的感觉。深夜的桥梁河畔边,人们燃烧着烟花和小爆竹,一声声“砰砰~啾~“”划破裹挟着寒风的农历一月的深夜。有时候,我也会停下脚步,举起手机拍下那一瞬间的灿烂与美好。城中的楼房黑漆漆一片,整个广州在春节期间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一年的繁华在这一段时间给画上了休止符,城市里其余的人或在休息或沉溺在更多的酒精之中。
年初二的时候,天空开始放晴,冷空气被带走了,白日的天蓝的纯粹,阳光也特别温暖。这个2024年,我甚至没有买新衣穿新鞋,大门也懒得贴对联。吃一顿好的不如饿时吃一顿饱的好。本来说好年初二回我爸妈家拜年,但他们这些不甘寂寞的中年人日子过得比我们还丰富。他们早早和乡下的亲戚相约好在老家欢聚一堂,所以我仅有的拜年项目从年初二被搁置到年初五。倒是我先生家,有几个好几年他们不相见的亲戚从香港过来。虽说是表哥表弟,其实二者年岁相差四十有余,阶层地位早早区分鲜明。大表哥过着优渥的日子,早就半内退把家中事业交予家中儿子照看(这大表哥正是本人一文《老房乱事》的大姑的大儿子,大姑于去年仙逝,大表哥承袭了他母亲的做法,回到广州召集部分亲友聚聚头。)我对这传闻中住在HK半山的富豪颇有兴趣,以为饭局中能挖出什么狗血剧情,殊不知就和普通商务应酬一般并无二样。只是吃饭的时候,多次无言的安静颇让人感到尴尬与局促。
我还是更喜欢自个儿待着,刷无营养的小视频,看天马行空离谱到不能再离谱的网文小说。或者偶尔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来满足内心的空虚。
今天初八,公历年2月17日,明日就是全世界的开工日,于你我而言,并无区别,更赋酸词半厥:
农历初八,烟花烂漫,节庆有尽头,人生无尽兴。
(后半厥,我什么时候想出就再来补上吧;今夜便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