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练习生
在《要想成为拉康派,就得与拉康派决裂》中,我们谈到了弹性时间,但弹性时间必须与高频率一起使用。我说的高频率是指一周至少做三次分析。低于三次就不能称之为拉康派了。我得先定义一下拉康派,拉康派指的不是重复拉康的思想,它是一种探索,一种前进。拉康的精神分析是目前关于人是什么这一问题最先进的理论。有人可能要质疑我,为什么一周必须做三次?为什么要强制别人?但其实精神分析的创始人弗洛伊德就是这么做的,拉康只不过缩短了弗洛伊德的五十分钟。当然要有这种强制性,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来访者,而不是尊重来访者的想法。来访者什么都不愿意失去,你必须帮助他接受这种结构性的缺失。一周三次,一次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一周一次,一次五十分钟,哪个更合理,一目了然。 还有分析的费用。费用是根据来访者的收入来定的,具体怎么定,我不知道。分析家需要有一定的灵活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每个人收同样的费用是有问题的。当然了,分析费用越高肯定越好,但太高了来访者肯定不接受,所以这个最高的价格是在来访者能接受的范围内。你需要知道来访者能够接受的最高价格是多少。有人可能要说了,你是为了赚钱才定高价格的。成为分析家的第一目的不是为了赚钱。第一目的是我必须干这个,要不然我宁可去死。换句话说,分析家这个职业能救我的命。很多人成为分析家只是为了谋生,并没有一种使命或责任在里面。人不只是活着那么简单,不是说你能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就完事了。你得从异化当中走出来,你得找到自己的使命。而不是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使命是一个痛苦的东西,但是你没发现吗?——你不喜欢这个工作,但你不敢辞职,你怕下一个工作连这个都不如——这样只会更痛苦。问题不在于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没有人知道。 说到底,你不就想要一种不痛苦的人生吗?“不是非得完全没有痛苦,只要大部分时间不痛苦就可以了。”但恐怕,这种想法也很难实现。所以,问题究竟在哪里?当我们在谈论痛苦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我们真的想要一种不痛苦的人生吗?假如你有一个非常热爱的东西,你为了它愿意牺牲一切,这时候痛苦还是一个问题吗?是,在外人看来,你很辛苦,但在你自己看来,你乐在其中。所以问题从如何消除痛苦转变为了你热爱什么?我们并不真的想要一个不痛苦的人生。来访者并不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有益的,所以分析必须要有强制性。“你必须……”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当我们在谈论热爱的东西时,我们又在谈论什么?我们在谈论死亡。我们经常能听到这种说法“活着的感觉”,以及另一种说法“我不想活了”。前者的前提是我死了,所以我才会有活着的感觉;后者的前提是我死不了,所以我不想活了。这就是生与死的对立。当我们谈论我们热爱的东西时,我们不过是在练习死亡。“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