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安州牧隋唐歷史視頻隨感 ——“李世民——魏徵” 諫言者們無奈自欺的“為萬世慮”
“不必求之於古今王伯之跡,但反之於吾心義利邪正之間”(《朱文公文集》) 諫言前: 陛下天資英斷,睿識絕人,可為堯、舜,可為禹、湯、文、武,下之如漢宣帝之勵精,光武之大度,唐太宗之英武無敵,憲宗之志平僭亂,宋仁宗之仁恕,舉一節可取者,陛下優為之。即位初年,剷除積弊,煥然與天下更始……(海瑞《治安疏》) 漢初乘弊,而不改易,畜利變幣,欲以反本......孝武皇帝攘九夷,平百越,師旅數起,糧食不足。故立田官,置錢,人穀射官,救急贍不給。今陛下繼大功之勤”,養勞倦之民,此用麋鬻之時;公卿宜思所以安集百姓,致利除害,輔明主以仁義,修潤洪業之道。明主即位以來,六年於茲,公卿無請減除不急之官,省罷機利之人。人權縣太久,民良望於上。陛下宣聖德,昭明光,令郡國賢良、文學之士,乘傳詣公車,議五帝、三王之道,《六藝》之風,冊陳安危利害之分”,指意粲然。 昔文帝之時,無鹽鐵之利而民富;今有之而百姓困乏,未見利之所利也,而見其害也。 為了避徭役,老百姓只能通過自殘來逃避,李二便下詔:“自今有自傷殘者,據法加罪,仍從賦役”(司馬光《資治通鑒》)。電影《慢長的婚約》中避戰士兵有著相似的無奈。顯然,如若不是勞役所逼,誰又甘願自殘呢?“是時役苟不重,民安肯自傷殘?”(呂思勉《隋唐五代史》) 對此所謂諫言,實則是下對上的自我作賤,自我貶低,一種乞求納諫的姿態, 奴性特徵:它們常處於空乏的狀態,等待著一個主人,可供他們移情。 樂於時時自貶自抑,面對薄恩劣賞也容易滿足。 對於那些一種實質是擁有完滿性的不完美形象:“他們是略帶遺憾,有一些缺點,但其缺點無法掩飾他們身上燦爛光芒的君主”,君主的人格完滿性在某些人眼裏是殘缺的美玉,殘缺略帶瑕疵亦是修飾美玉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出於自戀,他們總自認為自己是“統籌兼顧”者,在黑白是非間諸評中超越立場,找到某種普世性的平衡(如果你不認可他們的這種平衡,那你就是不客觀的), “人之性也,善惡混。修其善則成善人,修其惡則成惡人。”(揚雄《法言·修身》) “天之大經,一陰一陽.......曰性善者,是見其陽也;謂惡者,是見其陰者也。”;“米出禾中,而禾未可全為米也;善出性中,而性為可全為善也”;“繭有絲而繭非絲也,卵有雛而卵非雛也。”(董仲舒《春秋繁露·深察名號》)在教化上,董仲舒主張:“善當與教,不當與性”,“善教訓之所然也,非質樸之所能至也”。 既“有善有惡論”也“無善無惡論”: “子墨子言見染絲者而歎曰: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所入者變,其色亦變,五入必,而已則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墨子·所染》) “孟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荀子之言性,曰人之性惡;楊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惡混。夫始善而進惡,與始惡而進善,與始也混而今也善惡,皆舉其中而遺其上下者也,得其一而失其二者也。”(韓愈《韓昌黎文集校注》) “性本自然,善惡有質。”(王充《論衡》) “氣有清濁粹駁,則性按的無善惡之雜。”(王廷相《王廷相集》) “天命之性,粹然至善,神感神應,其機自不容己,無善無惡。惡固本無,善亦不可得而有也,是謂之無善無惡。”(王畿《龍谿王先生全集》卷一,《天泉證道記》) “周人世碩,以為人性有善有惡,舉人之善性,養而致之則善長;性惡,養而致之則惡長。如此,則性各有陰陽,善惡在所養焉。故世子作《養書》一篇。宓子賤,漆雕開,公孫尼子之徒亦論情性,與世子相出入,皆言性有善有惡。”(王充《論衡·本性》) 反觀朱子,他對此問題保持著清醒,“凡朱子論政制,其用心歸宿所在,乃對當代政制之興革。惟於逐項政制,必從歷史往跡,深求其實際利病,以供對當前興革之參考。”(錢穆《朱子新學案》) 他不僅與上述例子相反,且也遠非龍川那般自作聰明與天真: “天地之間,何物非道?赫日當空,處處光明”,“及其開眼運用,無往赫日之光明”(《陳亮集》) 朱子認為僭主貴胄們只不過是“一言一行偶合於天理”,百姓只是偶然間吃到貴胄們的一點殘羹冷炙,“而其所以為之田地根本者,則固未免乎利欲之私也”,哪怕“漢唐之君雖或不能無暗合之時,而其全體卻只在利欲上”(《朱文公文集》 “以理言之,則正之勝邪,天理之勝人欲,甚易;而邪之勝正,人欲之勝天理,若甚難。以事言之,則正之勝邪,天理之勝人欲,甚難;而邪之勝正,人欲之勝天理,卻甚易。”(《朱子語類》) 所以,就如張祥龍老師所言, “首先要保證不出現秦始皇,有辦法罷免壞統治者,等待好的出現,中常之君也就可以維持大局……一是任期制,一是多元制,執政者和立法者,有相互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