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会把一切都安排好,所有事情都有它的意义,尤其是今天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可能是场馆太大或者我不够靠前的问题,也可能是我正有点小感冒的原因。
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存在我辜负了宇宙,或者宇宙没款待好我的问题。
因为前者的话,我有足够的耐心,只要这个玩意没有无聊得离谱,我就能用心感受全程。
后者的话,我从不期待什么,准确说我不期待特定的体验,宇宙为我准备了一场音乐会,也许只为了让我好好听听音乐,也许不是。
那现在意义是什么?
也许是更加印证我不适合艺术的这些玩意儿,
也许是让我多了一个消遣的去处,在不经意的某一天,我听到最美妙的乐曲,或者让我认识某个人。



以前追问人生的意义,是困顿的,是痛苦的,结果是整个人生每一件事都没有意义。
现在轻问事件的意义,是好奇的,是有趣的,很多不寻常的事一发生我就知道意义所在;
有些则要等几件事情串连发生,完整的脉络浮现才能看到,可能是几年后;
有一些,则始终无从知晓。
但宇宙会把一切都安排好,所有事情都有它的意义,而有些我并不需要知道。

虽然我学过吉他和口琴还有油画,但就我的水平在艺术上实在不好意思自夸,但有一样我绝对得意,那就是哭。
我小时候在村里出了名的能哭,经常在人群围观中撒泼大哭,他们一直都叫我爱哭鬼。
但我得意的是,我哭完就算,哭得爽快,哭到三十岁。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
我的哭不只是一种情绪(以前是),更是一种感情。
我的情感丰沛且纯粹。
我认为,从来不哭,或者长大后不再哭的人,都已经麻木了。
哭是灵长类独有的高级情感表达方式。
所以,嘿嘿,我还哭的挺得意的。
今天上午,我把《漫长的季节》看完了。
之前看过一次,第四集就看不下去了,时间线过多,对大脑已经退休的我来说有点点乱,还有就是几个主角都是碎嘴子,太啰嗦,虽然挺逗,但这不足以构成让我坚持看完一部剧的动力。
最主要的是,这几集所呈现的主题我不感兴趣,便罢看了。
但这部剧评分实在太高了,几个朋友又来轮番向我推荐,刚好这段时间太闲,就拿出来再看看。
到第12集结局的时候,父亲王响拿着死去的儿子的诗集,骄傲地说这是王阳的诗集,我亲自指导的。
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按下暂停键,嗷嗷大哭起来,
实在太畅快了。
最深刻的意义,用言语去描述是别扭的,宇宙通过我的情感来表达。
值得把玩的意义在当时就浮现在心头——我的感情依旧如此之深,却更加纯净。
我放任自己哭了十分钟之久,同时把整个王阳父子的脉络和画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愈感惋惜,同时感动。借此,向我逝去的亲子时代致以深深的缅怀。


我对这一切非常感恩——
我深深爱过;
我还很年轻;
我脱胎换骨重新活着;
我不再是谁的儿子,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我可以自由地写诗。
擦干眼泪我就写下这段话和一首诗——
儿子活着的时候他气愤地说:写的什么玩意儿,给我好好上班去!
儿子死了十多年后他骄傲地说:这是我儿子写的诗集,我给指导的。
想到海子自杀后,她的母亲才开始读儿子的诗,一直读到现在90岁。
两代人之间的鸿沟,
在一场悲剧里用漫长的一生去跨越,
在失爱之痛里用经年的探寻去理解。
这就是人间荒唐又深刻的戏剧。
当他摒弃世俗写下第一行字,
无论是天上的云,水中的月,还是远方的姑娘,或者只是我在长江边上遗失了一把牙刷,
他就是一个诗人。
这不是一份职业,而是对心中对爱与美好的守望。

《那时候的我们》
2024年1月
那时候我们年轻,
虽然孱弱,但四肢健全,
哪怕身无分文光着脚,
也能走到天涯海角。
那时候我们清醒,
虽然无知,但心智完好,
哪怕明天就要死去,
今夜也要把诗写完。
那时候我们鲜活,
虽然恐惧,但满怀热情,
哪怕禁锢我的是天堂,
我也将翻墙而去。
那时候我们,
见山就要去爬,
见海就要去淌,
遇到姑娘就歌唱,
遇到压制就反抗,
路过一场死亡,
就在夕阳底下久久思量。
那时候的我们,
如今依旧年轻、清醒与鲜活。
我们以诗为剑,
在千军万马的青春战场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哪怕只剩独自一人,
也绝不回头。
直到鲜血粹成生命的华章,
在余生平凡的每一天,
我的每一个呼吸都是生命之诗的韵脚。
世界在我眼前铺展开来,
人间四面八方,
都是我的前方。
我去到哪儿,
哪儿就被我照亮。


(自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