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有一个人人讨厌的导师

刚参加完系里同学聚会，心情有点复杂。

之前就知道我导师因担任行政职务时一些事情处理不当在系里被学生讨厌，今天才切身感受到这种憎恶有多强烈。

玩游戏时有人写他的名字然后撕掉，猜字谜时有人给出“the stairs to conquer xx”，收垃圾时有人开玩笑问可不可以把垃圾桶放在某人门口，结束抽烟时有人问，“xx还活着吗？”一些人回答，“不他已经死了。”

我虽然和导师学术趣味不太相同，但总体相安无事。如果没有他的善意督促，我怕是至今开不了题。听说过许多更不靠谱的导师后，觉得他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导师，但也没有太多好抱怨。

想起来之前系里有人两次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领域的研究？我猜背后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选这个导师？另一位原本入学找他当导师的人，彻底改变了研究的时代以及方法论，从此与他再无任何学术交集。

我一方面尴尬，一方面又觉得大家渴望得到的东西是合理的，希望学生和教授之间有更平等的关系，系里有更融洽的氛围，更好的课程设置，等等。有人说，我一辈子只读一次博，来时希望听的课、接触的学者能对自己产生深刻的影响。同一个人在告别时说自己的新年愿望就是分清什么是重要的、什么不是，因为这一年被项目耗尽了精力，精疲力竭的同时没有真正的收获。

想起来开题时有位老师说理论和同时代其他文本的前期调查都远不够充分，但导师后面又发邮件说觉得我可以开始写第一章了。这背后是不同培养体系和时间观念的差别。

心情复杂还因为再次感到一些更深的差别：做一个温和的人还是激烈的人？规避冲突还是激发冲突？服从已有的安排还是争取更好的安排？接受现状还是不满现状？收敛欲望还是追求理想的应然？

我又觉得，这种差别的根源很大一部分是文化性的，这就让心情更加复杂。前一种让我感到亲切和舒适，后一种让我觉得更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