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rrors采访:“音乐飞升”
原文:The Horrors interview: "Music that elevates." | DMY

深藏于Dalston一个迷宫似的改造仓库,the Horrors的录音室里杂乱地堆砌着箱子、电线和机器。对于外人来说,连四处走动都困难重重:你不得不避免撞倒扩音器或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的时候踢到一个小型键盘,而且在房间的正中央恰好有个比较陡的落差,如果你眼睛没睁开的话就会导致糟糕地摔上一大跤。话又说回来,这里又不太像太多外人会路过的那种地方——这里是乐队按自己的方式实验音乐和想法的地点。你会觉得他们躲在这里太久,摆弄各种各样的乐器、踏板、电子合成器和FX box,他们靠直觉了解它的布局。
就是在这间录音室the Horrors录制了他们的第四张专辑,《Luminous》。《Luminous》见证了乐队持续由《Primary Colours》引入创造迷幻曲调的声音设计,并在《Skying》中提炼出彩色色调,以创造出他们声效上最浩大的一张专辑。它同样见证了开放地接纳舞池的引力,从迪斯科康加(disco congas)伴随着音量增大潜入《Chasing Shadows》这首序曲,某种程度上狂喜的,持续升高的节奏逼近《I See You》。重拍和浓烈的吉他琶音出现在《In And Out Of Sight》中,同时酸性浩室(acid house)的低音贝斯贯穿于《So Now You Know》。
贝斯手Rhys Webb带我穿过排练室(由于沿路的杂乱而感到轻微抱歉),拿上一大杯茶,然后我俩走向录音室相当惬意的屋顶露台,和乐队的吉他手,同样也是常驻声音工匠的Joshua Hayward一起讨论这张专辑。
当你们首次发行《So Now You Know》时,我立刻注意到的就是贝斯。我不确定你正在使用的是否是一把303,但它却是类似303的音色…
Rhys Webb:没错就是303。
…好的。这张专辑里有很明显的酸性浩室(acid house)标识,并且前些天还翻唱了《Your Love》似乎也与主题相关。这次舞曲音乐的影响是更显著的吗?
Rhys Webb:从早期开始,电子音乐对我们来说就一直非常重要。尤其是当我们正在录制《Strange House》的时候,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合成器。我们在Mute Studios和Jim Sclavunos一起混音一些曲目。当他做他自己大部分的时候,用的Sequential Circuits Pro One,就是…好吧,那可是Mute Studios,有太多七零八碎的玩意儿。那儿还有Minimoog…
Joshua Hayward:我真的很喜欢Minimoog。
Rhys Webb:…我们只是在沾边玩。我们已经对那类音乐充满兴趣,可还是头一次有机会用那些乐器演奏。那时我们开始写《Primary Colours》,阵容里可能已经有三个合成器了。对我们来说在自然不过——我们正处于缓慢地提升我们的音乐,因此对于这张唱片,我们只是想要多关注这点。这很微妙,真的。
是——如果你还不熟悉那种声音,你可能不能接受它,你在这张专辑释出的新闻稿中也提及了Trax Records和Metroplex。
Rhys Webb:没错,而且我们提到那些厂牌因为我们总是对最早、最有创造力、最具革命性的音乐感到兴奋。如果你尤其关注这几个厂牌,你能仅仅从发行间,听到事态的变化。你可以303被引入Phuture,或者Model 500出现在Cybotron中。正是这样的音乐,来自任何流派,都让我们兴奋不已。
你们如何调和早期音乐的影响与现在当下发生的事呢?
Rhys Webb:我想不是要去重制一张特定的专辑或者重现一场运动的这类想法,而是被有些技术和工具中汲取灵感。要是你在它们被创作出来的时候把它们放在一边,那这些歌是要着手去干嘛呢?它们旨在让人舞动,意在探索声音新的疆域。即便你弹奏相同的乐器,也不意味着你会以相同的方式呈现它。那不再是种致敬——可能是,可对我们来说不是。对我们而言,这关于从同样创作出那些专辑的伟大事物中汲取灵感,然后试图把这些东西融入我们的歌曲创作中。
这也是相当迷幻的音乐。
Rhys Webb:完完全全的迷幻音乐。如果你想到Infiniti的《Game One》,它是张疯狂、有序、被耽搁的专辑,声音绝对的迷幻。况且它非常重要。
很多专辑显然是由一个人和一些机器制作而成的,但你们这群家伙作为一个整体一起合作。作为一个现场乐队你们怎样获取那些灵感呢?
Joshua Hayward:当我们用上音序器,不是说我们放弃我们所有的工具或者说完全再次袭击我们如何处理事情——它只不过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方式。
对吉他乐队来讲这很有意思,因为通常受到舞曲音乐影响的乐队会以一种无秩序随意的方式来弹奏,就好像尽力把舞曲元素融入到一首以吉他做为基调的歌曲中。它常表现得有些僵硬,但也达不成什么效果。尽管我们尽量避免这么做,是音乐尽可能生动——不然你得不到任何优势。
不然你们只是做成了摇滚融入锐舞的东西。但我的意思是工作的技巧是否完全过滤到了你的创作进程中,或者说你的意识中是否有现场表演的元素?
Rhys Webb:不同音轨以不同的方式被击中。用音序器和完全的电子声音可能非常有机自然,并且能在一个现场环境中起效。有时候Joe[Spurgeon,鼓手]会和音序器一起而不是任何他耳边的击打,当然也会只是探索想法以之实践,就像我们一起写歌的时候那样做。
Joshua Hayward:它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
Rhys Webb:不。但有不少音轨我们是用盒子敲出来的,我们这么做由于很多不同的原因。
我曾经读到你说你能专注在一张专辑上十年,但你在相当短的时间段里做了四张专辑,所有事都被考虑在内。这张专辑又花了多长时间写成呢?
Rhys Webb:关键点是我们得继续直到我们满意为止。我不认为我们其中任何人会写一张专辑写十年。
Joshua Hayward:我不确定这样有多健康。
Rhys Webb:这张专辑用了蛮长的时间汇集在一起,但同样也有一些阻隔。去年,我们结束了一段很长且繁忙的音乐节演出季度,由六月Glastonbury开始;一直到九月中旬还没结束。那确实带我们离开了我们习惯的区域,因为当我们在录音室里获得时间和空间做我们自己的事,或者弹奏,我们才做的最好。况且你真不会在欧洲音乐节巡演的每个周末这样做,你的齿轮在持续转动。
可对我们来讲,曲目正处于持续地进化或者说进步,它们常开放地被重新考虑。实际上没有单一的作曲者——好比,“这儿有段音轨,所有人创作一些”。它们生长——或者变异、开花,你想怎么说都行——度过相当长一段时期。我认为,对于我们,那很重要。歌曲变得越来越好,演奏的时间也就更多,真的。
Joshua Hayward:没错,我们不是那种坐在那儿花一周时间录制铃鼓的乐队。
Rhys Webb:很难说[要花多久],因为我们连自己都不认识。说实话,在我们对结果满意前我们就练了一会儿。回头去听,它们很酷,也是好的曲调,但我们也没觉得我们击中了正确做出新专辑的兴奋点。因此提到我们真正开始思考这张专辑,早在去年我们就开始享受写那些曲目了。
Joshua Hayward:我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实际上。
我还记得去年的故事——“The Horrors稍微延迟了他们的专辑”-就好像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一样。但那不是个故事,仅仅是乐队完成了一张专辑…
Rhys Webb:我想是因为我们原本打算比实际早大概半年发行这张专辑。
Joshua Hayward:也许我们稍微有点要求过高了。
Rhys Webb:确实。实际上我们在录音室录了11首歌,而且我们甚至有想过在去年六月前和Craig Silvey拿它们做混音。可我们不认为它被完成了。是Craig Silvery说“瞧,你们这帮家伙要线下去音乐节表演六个月——你们不必着急。为什么不做你们想做的事,多写几首歌呢?”这是我们能做到最好的了。我们写了专辑里几首非常重要的曲目,有时间现场表演它们——头一次,对我们来说——将它们公之于众,重新审视那些我们认真对待的想法。结果是成就了一件真正积极的事。
Joshua Hayward:就和想花更多时间试着完成更多的事一样简单。不像我们担心是胡言乱语,得重头再来。
没错,我经常好奇你们背后有多少受制于乐评人的创作压力,以及粉丝激发你们写作,还有多少你们做之前考虑的事。
Rhys Webb:我们不考虑这种事。
Joshua Hayward:我们几乎不考虑任何事。[笑]
你们从不思想上以构思的角度来写歌吗?
Rhys Webb:真的没有。但同时,乐队正在产出的已经是我们探索想法并深入思考。我们从没有大方向的转变,仅仅聚焦在我们正在做的,让它们更完美。
专辑名叫做“Luminous(发亮)”,事实上是你们近几年最黑暗的作品。
Rhys Webb:这依据你如何看待它。
Joshua Hayward:关注点是在光上!你需要黑暗来映衬光亮。
Rhys Webb:我的理解是,它是宇宙的能量。银河系的诞生,或者其他什么。是光明的授予,新生。在某一方面我视它为充满能量、乐观的喻体。这些音乐让我们感到——更加明亮,不仅仅在情绪方面,而是这儿有着更强大的能量。
我喜欢你们在这里谈到“宇宙”,歌名里都嵌入了所有的行星和恒星。我从未了解这里有多少东西是有意的。
Rhys Webb:是有意的。专辑名称是最重要的。就好像它诠释了声音…藏了秘密。
Joshua Hayward:[笑]
Rhys Webb:[转向Josh]什么?
Joshua Hayward:没有!只是这么叫它还不错!
你们如何定专辑名呢?
Rhys Webb:通常我们有正反两派作为小组,我们大多数觉得它们都有点烂,然后最终我们会被每个人说的点击中,“好吧,就这个。”
这事儿要十分钟呢,还是要两个月?
Joshua Hayward:几个礼拜。花上我们几周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