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字早期的两种写法
写下此题名的时候,总有迂腐之嫌,仿佛全身都透着一股酸腐味,这主要还是那几粒茴香豆的药力太猛,总觉得是要搞“茴”字的N种写法,不免自嫌。但确乎的,还是要从字形说起,在现存甲古文中,“奴”字可确定的有两种写法,一是略抽象的人形,向左而跪,两手呈反绑状;另一个字形是在此基础上右下置一“又”——实属“爪”形,按现在的话头就是捉拿、按住。故“奴”字原本的意思就是被俘虏的人,被俘虏即为奴,奴做什么呢?《周礼》云:其奴,男子入于辠隶,女子入于舂藁。意思是男子完全失却自由之身,要被关押起来,而女子则要服苦役。从周礼的这句话中,也可以看到一个历史信息,“奴”字甲骨的第二字形为金文等承接发展至后来定型,其在周代以前,并无男女之分,无论男女,遭俘获皆为奴。但凡稍稍接触过甲骨文的,都晓得,无论商周(周之前期亦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皆有袭击“边地”部落的特性,抓的又是什么人呢?甲骨遗存中满目的“羌”字,就说明了一切。遂是时之“羌”人,大抵或是“奴”字之原形。然《周礼》所谓“男子入于辠隶,女子入于舂藁”并非究竟话头,商周时期“奴”的真切情形,全在甲骨遗存与考古所见中,作为祭祀、人牲、食材——鼎中残骸(于此观,鲁迅《铸剑》中的描绘也就不那么骇人了)。所以,我们亦能清楚地认识到:商周时期的“奴”,他们是非自愿的、是遭了实力强于他们的部落集团力量的攻击,而成为俘虏。他们完全没得自由,“入于辠隶,入于舂藁”,那是可以被记录的;还有不可被记录的,却因孟广慧、王襄二人对那些龟甲文字的感受力而终为人们渐次揭开(当然坊间一直还流传着王懿荣“抓药说”)。遂我们大抵也能明白古时之“奴”具有强迫的特征,身不由己为基本情形。然我们亦要相信:作为随时代发展的文字,看似至今时今日固定了下来,但也不可排除其再一次衍变的可能:岁月浮沉、沧海桑田,又经数千年后,一个光腚的小屁孩在地头玩尿泥,不意拾得一个盒子,盒内有U盘。学者从博物馆里找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将此盘插入USB接口,还能打开,里面满满的文字,有一字颇神奇遂抓住了学者的眼球:一人笑意盈盈作跪姿,两手未反缚,亦不见右侧有捉拿之“又”形,而是双手在胸前呈掬水状,手中尚有字形,有“茴香豆”的“茴”字,这是深怕主子不会炖肉,遂自带了香料一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