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卒年
一个人的生卒年被特别的纪录下来,在历史上,大抵依托于史籍、地方志、族谱、碑铭摹拓等诸媒介。
他的生卒年在历史上之所以被记录,往往是:配享太庙、不配享太庙然亦功绩不俗者、有卓荦之才、著述或思想影响一时或绝无影响但有咩咩、哼哼者也会被记录、地位( )等——空括号,指可描述,然又无意去描述。
她的生卒年侥幸得以记录,却仅两种可能:一是压不住的卓荦,二是成为病态的社会期许——列女。
遂我们去看古代史,从两性生卒年的记录比例去观照,大抵也能晓得那是什么情形了。
生卒年,是简单的数字符号,但可以从这简单的符号中窥得古史中——从古早至近世的社会情形来。
在过去的那个世纪中,这个生卒年还能起到相类的作用吗?
是的,其仍有效用——或从两性转向特别的群体(此非说两性不存在问题了)。
对于一个小型出版社或专做套书的图书公司而言,给编辑配助手,专查生卒年——都可以是一项工作。为何?这样做能有效获取到作者及其著作的信息——其著作是否进入公版领域(或将要进入)。如此,不仅能降低法律风险,还可省下一笔版权费来。
助理可能仅看到一串数字,并将之记录下来反馈给编辑。但若有心,对这些数字进行归纳,就会发现许多重要的细节。当然,此处所指需查生卒年者——大多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前三十年)出生的人。
以套书为例,将教育学、美术教育及美术作品、史学理论、社会学、经济学、自然科学、政治学、文学诸类等等各自做成一套书,那就会出现大量的文人、学者,那些有所闻和过去无所闻的(哪怕你自视甚高——以为早已步入“五车大爷”之境,仍然逃不了孤陋寡闻的现实,他们默默无名是因为学问等身未到一个程度吗?不是的,大多数,是我们错过了他们)。
这个时候,你或许会想到魏晋这个乱杀的时代,陆机、嵇康、刘琨、郭璞等都不能“善终”,所以阮籍之避世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当然,近的也有,如戊戌中的谭嗣同,其选择就义是真正知行合一的体现,自然还有不那么知行合一的梁、很不知行合一的康。但从魏晋、戊戌中我们还不甚清晰的,却可以在那个时间点上看到:在祸祸叠加的时代,先知先觉与后知后觉可能会产生完全相反的结果。在一个时间线上,会发现——有一部分于此前后做出了远避的选择,在别处发光或不发光(难以查到卒年信息);有一部分人直接在那条时间线上嗝屁了(强行赠送花生米或其他);有部分人好不容易挺过第一条时间线,却在第二、第三条时间线上倒毙了;当然,也有部分“幸运”者,走过了第三条漫长的时间线。
单一个体的生卒年,只能是一个数字符号;但转为群体的生卒年,在一些时间线上大量的出现波动,跌宕,就具有史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