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只蚂蚱哭泣
此刻是2023年的中秋节之夜,马上午夜12点了。事情是这样的,带孩子来北麂岛游玩,因岛上生态极好,民宿里有不少昆虫,墙上的蜘蛛,纸巾盒里的蚂蚁,还有卫生间里的蚂蚱,可能叫蝗虫更合适,巨大个!壮仔刚见这只蚂蚱还吓得把大便给憋回去了,不敢去卫生间,问我怎么办?我说这虫子秋天没几天活头了,无毒无害,让它待着吧。
第一个晚上,壮仔老提心吊胆,怕蚂蚱爬他身上咬他。我说,它不傻,你翻个身不就把它压死了?平静过了第一个夜晚。第二天,这只蚂蚱又爬到了窗帘上,壮仔建议还是请出去吧。我敏捷得一把捏住蚂蚱两条大腿,正要丢出去,壮仔说拍个照吧。行,拍了照就丢到了院子里,正值中午阳光很毒,壮仔开始担心蚂蚱会不会被晒死?(以前曾经有晒死过小白兔的经历)我解释道,它不傻,大自然才是它的归宿。
好巧不巧,今晚临睡前,我提议再出去看一眼月亮,刚开门,那只蚂蚱就蹲在正对门口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我说,嘿,这家伙还舍不得咱们呢。上去摸了摸,然后喊壮仔,你也来摸一摸,很乖的。壮仔摸完,没一会,蚂蚱蹭一下飞走了。我也没当回事,溜达完就回屋准备睡觉,这时候壮仔有点不对劲了,先是问我蚂蚱是不是怕冷想进屋?我解释说不是的,是因为昆虫有趋光性,被灯光诱导了而已。接着壮仔又说,窗户上留个缝吧,它要是想可以进得来。我说不行,蚊子进来就麻烦了,况且屋里也没它的食物,会饿死的。壮仔说,这不是有绿萝吗?它不喜欢吃吗?我有点儿着急想睡觉因为要早起看日出,就没再接话。过了一会儿,壮仔很认真的问我,蚂蚱到冬天是因为冷冻死还是因为寿命到了而死?我说寿命到了,它还熬不到冬天来临,这是它的命数,人可以活八十岁,蚂蚱就只能活几个月。爷俩躺床上,一阵沉默之后,隐约听到壮仔在抽泣,努力在克制的那种,我赶忙问是哪里舒服吗?他扭过头去不想让我看到,小声说我在想那只蚂蚱。啊,我恍然大悟!我摸摸他的背说,没事,田野里才是蚂蚱的家。这一安慰不得了,孩子一下子放开大哭起来,我居然乱了阵脚,不晓得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来,把窗户打开了个缝隙,跟壮仔说,蚂蚱想进来它能进来了,安心睡好吧。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孩子终于睡着了……
孩子大哭的时间里有那么一刻,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养过各种昆虫、鸟类、小动物,因为缺乏科学养殖的知识,多半都夭折了,每次我也哭的稀里哗啦。遗传是真奇妙啊!不是因为壮仔的多愁善感,都忘记了自己儿时也是如此。成长,确实是残酷的,是一点一点磨掉童真,忘记过去。谢谢你壮仔,让爸爸会想起一些童真的记忆,曾经爸爸也会为了一只蚂蚱而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