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小记
许多书看完不做梳理和记录,就会一直停留在将记未记的迷糊状态,不要说深层次的思考了,就是故事都半生不熟的。就像刚读完的迟子建的中篇《碾过甲骨的车轮》,明明罗振玉的三女儿嫁给了王国维的长子,竟然被我说成了嫁给王国维,吐血。诸如此类,导致看过的书约等于没看过,只存留一下阅读时的感觉。尝试记录是对抗遗忘的办法。《车轮》有两条叙事线,一条讲述我丈夫的爷爷时代旅顺和名人罗振玉和王国维的是是非非,另一条讲述因公公落马家境陡落,我丈夫外出赏樱后来跟收藏甲骨的人出走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围绕罗振玉的收藏品以及墓穴被盗发生的离奇事展开,而我家的厄运似乎也是因为丈夫的爷爷驾驶的马车曾经碾压过罗振玉的收藏品甲骨所致,丈夫为了摆脱厄运,想要找到车轮。而我在丈夫走后和其友贺磊逐渐生出情愫,而丈夫将找到的车轮送到家中依然消失不见,我怀疑他变心或者被被害。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丈夫诈骗父亲在位时联系的商人,贺磊为了保护我和儿子挡住了商人手下的暴打;同时也判断丈夫发出的所有信息都可能是贺磊所为,包括通话的声音,因为他学过配音,会模仿别人的声音。由此,我几乎断定,丈夫可能早被贺磊所害,欺诈行为实际是贺磊所为。后来,儿子顺顺将贺磊引到他的饭馆,坐在那轮找回的车轮的下面,而贺磊被恰好掉下来的车轮砸成了植物人。我与贺磊之间恩怨难定的关系对应了罗与王的关系,据说两人原本是至交,罗经常资助王。罗的三女儿还嫁给了王的长子,后来生了两个孩子夭折,再后来长子也去世,罗的女儿备受委屈,罗将女儿接回,也拒绝接受长子的抚恤金,王的面子挂不住,两人由至交走向离心,也据说罗的《殷墟书契考释》实为王代笔,为了报答曾经的资助之恩。也有说罗利用女儿成了寡妇,年年朝王要抚恤金,王承担不起,跳湖而死。总之,种种说法把罗王二人的恩怨搅得一团迷雾,就像贺磊与丈夫的关系。
小说打破了叙事的稳定性,又塑造了一种稳定性。在单个事件中,对或错、恩或怨、是或非难以判定,真相是个无底洞,它只能以各式各样的演说、据说、猜测和叙述呈现,因此,稳定性或可信度降低,而以上的价值评判仅仅保存在叙述之中。但在历史的纵向脉络中,这种不稳定和不可信又生产出一种稳定和可信,对于作家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创造,对于读者来说,只能自己在阅读里去发现这种显而易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