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从小跟姥姥姥爷长大,小的时候几乎一直在他们家。
按部就班的长大、读书、工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见面的次数也少的可怜。姥姥家是一个山村,以至于后来影视作品中那些袅袅炊烟、鸡鸣狗吠,几乎可以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个我熟悉的地方。山中岁月长,我长大工作的二十年里,除了亲戚们的住房越来越现代化,整个山村几乎选择停在了他自己的岁月里。
后来工作不顺,压力倍增的时候,我喜欢去两个地方去充电,恢复自己的状态,一个是大学校园,另一个就是姥姥家。去儿时的地方看一看,彷佛就能找到自己最初的样子,回到最初的状态。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最不济也能坚持到姥姥姥爷八九十岁,最不济我也可以不惑知天命。
这一切都被上周六清晨的电话打断,我晚上睡觉习惯性将手机静音,待五六点钟我起来上厕所,看到我妈给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叫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接通电话后,传来妈妈沙哑的声音,姥爷走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接下来的对话,又怎么定好车票,计划好了用时最短的时间回家。我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我小时候姥爷叫我珠算、让我练字、陪我去河里玩耍的画面,是伴着清晨的薄雾,送我去公共汽车;是踏着漆黑的夜幕,把我从外边带回家。一回回,一幕幕,我发现自己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不停的流。
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大道理说起来头头是道,但真有一天发生在自己头上,跟切肤之痛比起来,之前的豁达、通透,大概率就是一个笑话。
姥爷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他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早年作为村里干部,大公无私,对困难的家庭能帮尽帮;对待子女,付出一切,无怨无悔;对待子侄,要求严格但也不乏温馨;对待兄弟姐妹,因为姥爷父母去世的早,姥爷几乎承担了半个父亲的角色。跟姥姥整体上也算相敬如宾,晚年虽经常拌嘴,但瑕不掩瑜。听闻姥爷去世,所有人哭的撕心裂肺,也算一点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