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由，也想别的
这个周末三阳了。
或者说，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三阳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被感冒病毒折腾成这样。Mentor让我赶快回去，我很麻溜地滚回了杭州，坐了两小时的卧铺。回到上海已经是周日下午，吃完晚饭感觉是时候该下楼散散步复健，拿起耳机就出门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闹市区。两个晚上没戴OK镜的后果是，所有的灯光、人群在我眼前糊成一团，反而拉远了距离。我悄悄捏紧左边耳朵下的耳机腿，这下所有喧哗也离我远去了。没什么活力，我就慢慢地走着，像在长镜头里穿梭。突然又发觉这场景很熟悉，脑海里闯进一位旧朋友。然后很快便发觉自己的无聊：因为这又是物竞时代的记忆，我们俩假装要喂对方吃麦旋风但都塞进了自己嘴里，他母亲站在不远处看我们笑。那条街是在厦门。
想起曾看到过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只会度过一个夏天。”刚看到这句话的我只是期待，甚至猜测会不会就是今年的这个夏天能于我而言历久弥新，但当下的我竟然有些后怕。
可别就是那个夏天啊。
人在记忆宫殿里总是忍不住迷路，最后走进自怨自艾的死胡同。不能免俗地想到，那时候的我即使处境没那么如意，好像也没那么恐惧未来。五年以来，至少也有惊无险地跃了两三次龙门了，怎么看着身后走过的路反而越来越害怕？即使一不小心摔下去一层，也不至于落到底吧。
但我好像真的没办法看到那个底，也没法相信有谁在帮我托着某个底。
失去自信是一步错步步错的多米诺骨牌。其实我很感谢过去无数个瞬间的自己，把那块骨牌拼尽全力地立住了，才让我时至今日自洽的逻辑没有轰然倒塌。但仍然是很难相信别人，尤其是当他们表示对我的赞许和期待之后，我就更难相信他们了。
这个周末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再多请一个周一的假，最后还是回来了，因为不敢。倒不是说怕事情做不完，而是怕给人留下身体很差的印象。虽然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块挡箭牌，但总是觉得好的底牌要晚一点打，能多演一会儿就多演一会儿。这真是很该死的东亚好学生心态，但这五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嘛。
写到这里又想起，本来上周五是万有引力的五周年，想往网站上传个彩排视频的。但那天恰好就发烧了，兵荒马乱地回家，自然是把这事儿忘了。我还是愿意相信这就和十佳没进最后一轮一样，是我生命中的某个必然会卡住的齿轮，我只要耐心地等。等到某个时候，我就可以把《想自由》也翻唱一遍，把“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改成“大声地说多么爱我”，最后一遍改成“用力地说多么爱我”。
这首歌第一句说“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最后一句说“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特别矫情，特别好。未来难测，我们都需要一些矫情的片刻。
2023年8月20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