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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个独立清白的开始

菘寒 2023-08-20 12:39:35 青海

伍尔夫说，一个女人要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我想这个房间还最好朝南，能让充足阳光倾泻入屋内，如今如愿以偿。

匆忙入职，从家里搬出时仓促，新租的房子空空荡荡，空屋里仅有一张床和一个红木衣柜。带来马克杯一只，龙头连续开上几分钟，泄去管内发黄陈水，取净水滚沸，冲红茶，外加一块牛乳饼干。就地坐下，抿着茶喝，定神看窗外夜色深浓，想我的独居生活就要开始了。

后来的几天就是不停的收快递，拆快递，置办一个小小的家，着实费心费力，清理打扫、购买物品、布置安顿，大到书桌椅子，小到挂钩墙贴，事无巨细，都要自己一一规划到位。为这次的房间选用了许多绿色单品。白底绿色藤蔓的床单被套，绿色千鸟格的沙发盖布，很多张绿意盎然的海报墙纸，威廉·莫里斯的挂画，外加一盆小小的白玉虎皮兰。即使是一个出租屋，也想花些心思，整理妥当。入住新家的时候，我购买的红楼梦也到了，在这里居住的一年时间，打算把红楼梦从头到尾再读一遍。

在22°的夏天开启独居生活。

在不断被摁掉又响起的闹铃声中挣扎着起床，伴随着热水烧开的咕噜声音，洗漱化妆。入职后衣服都换成了黑白两色，提前熨烫平整，挂在衣架上。早餐惯常都是一杯豆浆，在笼屉里热一个杂粮馒头，有时是一个豆沙包。开锅时团团蒸汽笼上来，又在半空中丝丝逸散掉，想起小时候奶奶在灶台上蒸馒头，一家三代人哄嚷吃饭，十几年前的往事仍是鲜明如这蒸烟。

傍晚下班时暴雨倾泻，雨声哗啦啦，我安静地待在屋里，开始学着看财务报表，弄明白偿债率、销项增值税类似的名词，数学也蛮好的，那样精确可控，一如我想要的确定生活。新同事自我介绍时我说，从现在开始一切归零，迈向新的领域。放弃了建筑学也没有太多遗憾，人生总是要有新的尝试，不要用过去的沉没成本来决定未来。

暴雨过后的早晨，凉意侵袭上身，穿了和妈妈逛街买的小香风外套，开始有些浅浅地期待秋冬。麒麟湾公园的河水一涨再涨，抬头远望就能看见南山顶上搭建的白色建筑物，昼夜不变地横亘在那里，如同坐标原点一般的存在，让人心安。

一个人待久了就去露天体育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看着男孩子朝气蓬勃的打篮球。周末去附近逛超市，比对各种调味料的价格，拎回几个桃子。有天下班早，时隔一年多坐在电影院看【长安三万里】，李白吟诵出「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时，眼泪扑簌簌落下，悠悠人世莫不如此。

好像终于有了一些真实感，要在这个城市长久的安顿下来了，像以往在每一座落脚的城市里渐入佳境那样，生活平稳有序地展开。我要这样一个独立、清白的开始。暂时没有感情，也不期待感情。独居的珍贵之处，大概就在于滋养丰富、深沉、自由的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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