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奖作家索南才让在上海国际文学周主论坛“叙事共同体”发言

“很多年前,当我在放牧时,在我们居住的河边,搬来了很多的帐篷、商店,还有帐篷录像厅、台球厅。有一天,我帮我母亲抬水的时候,我听到了从帐篷录像厅里面传出来的外国的声音,看到了在打台球和我一样的年轻人的笑声和说话声。我也同时听到了在帐篷商店里喝酒的我的父辈们欢快的划拳声音。我还听到水的声音,还听到了水壶在水里面灌水的声音,以及我周边的空气、风、太阳……我觉得,那一刻对我来说就是我自己的‘叙事共同体’。
世界上各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的文化和语言,有自己的声音,有自己生存方式和历史,有对未来独到的见解,这些不同的语言声音和历史经验形成的文化,在一方面传承着一些宝贵的,那种不能幻灭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在形成一种漩涡,和外界进行着多元碰撞和交流。这种交流,超越了不同的种族和语言,用共同的形式,叙说着不同的故事。

我是一个生活在中国西部高原的蒙古族,自幼,在蒙古语这母语之外,我还在讲一种地区方言,而更在广泛的生活中,就像现在这样,我使用的是汉语。我从起初便使用汉语来进行文学创作。我觉得有意义的是,在汉语的创作中,很多时候我是在进行一种很奇妙的翻译,是将我构想出的、召唤来的那些人物讲的蒙古语,以及那些方言,通过我翻译成汉语。而在这过程中,我体验到了不同语言的内涵和韵律带来的叙事活力和多样性,这种多样性它裹挟着一种特别强劲的历史惯性,形成了我的一种写作风格。而这种风格里面有我本民族的文化,有中国几千年汉语的精气神采,有来自全世界不同国家民族文化被赋予新的汉语形象之后,所带给我的丰富异样的叙事资源。语言、文字、文学得天独厚的互鉴之下的亲近与理解,还有碰撞和学习。
从接触到世界的面貌那一刻起,在不断的贪婪状态的阅读中,我从各形态的叙事中,在强烈丰富的各色文化中不断的去充填和打磨自己。我让自己站在世界之风的当口,迎面接受吹拂。
所以,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今天这样更适合说那句:民族的,即是世界的。

世界文明是我之文明的温床,是我之创作的热泉,是我之文学的坐骑,
世界文学的过去,折射的是它的未来,
世界文学的当下,发展的是它的过去,
世界文学的未来,回应的是它的当下。
文学不止,叙事繁荣,共同进步!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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