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记(2018.11.29)
(想写新日记,没想到点开卧着这么一篇小文,竟然都是五年前租房子的事情了。五年许多事情都变了,一字不改,照旧发出来吧。)
爸妈来看我,觉得我住的房子太小,他们趁我去上课的时候帮我找了一个更大的房子。价格差别不大,离学校只有五分钟路,唯一的缺点就是楼层有点矮。下午,我们就一起去看了看房子。房子很大,厨房独立,墙面很白,阳台很大,朝南可以养花,我一下觉得不错啊,租下来。但是脑子里还是回荡着破旧的家具。
第二天跑去收拾的时候,阴雨天,一点阳光也看不到,房子又暗又湿冷。家具显得更破,橱柜里脏脏的,窗台脏脏的,推拉门的拉槽脏脏的。哪里都不对劲。我突然变得很低落。爸妈并没有觉察到我情绪的变化,干劲十足地开始大扫除。我就像一个幽魂一样,看他们干活,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好的情绪、担忧、不安。为什么要住这个我不喜欢的房子呀,它虽然大,可是没有太阳,脏脏的,之前的房子虽然小很多,可是它很高,有充足的光线,对比之下我就只觉得被越来越有力地拽向了难过的漩涡。
我就像被这些情绪固定住了一样,完全无法行动。然后我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跟我妈说,看到这么脏这么暗我就心情不好,我想住光光亮亮、漂漂亮亮的房子啊。我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尴尬地笑着回了我一句,那怎么办啊,你那边已经退租了。我还是在游荡着,但说出来之后好像好了一点。我就看着我爸妈干活,我也觉得有点愧疚,自己应该动手,可是完全动不起来。初见成果的时候,我妈会特意大声告诉我,“你看!!洗一洗就干净了啊!” 嗯,好像是这样的,心情又好一点。
好像是因为我的抱怨,我妈的干劲更大了,本来只需要稍稍收拾,但她开始搬来梯子连天花板都要用擦一遍。另一边我爸踩着梯子在卖力地清扫阳台。似乎是被一种劳动的情绪感染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拿起了抹布。在一点点擦东西的时候,感到那种堵塞的感觉一点点在缓解。我妈总是时不时很大声地向我报告“你看这里给你弄干净了!”,“墙壁干净啦!”,“一会儿泡点洗衣粉在凹槽里,洗一洗!”,“你看,这门多脏,现在漂亮了!”,“待会儿让你爸爸把阳台的窗纱给你洗干净!”真的每一句都笃定而欢快。
眼看着房子一点点变得干净整洁,真的就像我妈说的“一看就不一样了”。我也早已经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劳动,开始想着怎么能把房子弄好一些。这表明我已经渐渐接纳了这是我未来要生活的我的房子。
我和爸妈的对比,让我第一次很清晰地意识到爸妈身上有种很强烈地特质——他们比我能更坦然地面对恶劣环境,而且想办法把“坏”变“好”。我很快地回溯了一遍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轨迹,逐渐为他们的特质找到一点生活地痕迹,这种变坏为好的干劲是在艰苦生活中修习来的本领。我想和他们同年代的父母,很多都在艰难的打磨中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本领。看着这样的他们,我觉得他们真厉害啊,人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