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腿的日子
每次过节,总觉着城市太冷清。还是村里好,一到过节,就想村里。
虽然过节总会象征性放几天假,但大多数人都选择睡到自然醒。平日里上班下班,几乎没把人累垮。好不容易得点空闲,还不赶紧睡上一觉,整那么多活儿干啥。
再说了,现在买什么都很方便。粽子早就上市了,想吃随时能买,就是少了妈妈的味道。过了今日,超市里的粽子又要不知所踪。像中秋的月饼,过了八月十五日,也是集体消失。
清晨,菜很多,人却不多。就算有人,也是老头老太居多。这些人因为儿女的缘故来到城市,逢年过节改不掉老规矩。他们有的在掂量肉档前的腩肉、五花肉、排骨、筒骨,有的俯身在竹筐前挑选菖蒲艾草,有的在水池前捞鱼捞虾。也有的在挑挑拣拣摊子上的竹叶,大概粽子还没包。
一个路边支起来的摊子,摆了几个不锈钢盘子,盛着一块块黑乎乎,看不清形状的玩意儿。走近一看,竟是海参。已经泡发的海参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表面润泽,估摸着弹性十足,只是没敢伸手去戳一戳。
海鲜这东西由小至大吃的很少,可以说几乎不吃。长大后外出,海鲜档口比比皆是,也没动过要吃的念头。倒是自小在海边长大的朋友,每每下厨必得煎一条海鱼,烫一盘活虾,只在这个时候才吃吃海味。
说到吃,过节肯定要吃鸡。我们这儿把鸡称为“三牲”。其实三牲在上古时代包括猪、羊、牛,鸡与这三者都扯不上关系,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拿来祭祖宗。
逢年过节就宰猪、羊、牛,老百姓哪里吃得消?杀只鸡吧。鸡有两只腿,每每被我们垂涎。一到过节就心痒痒,因为要吃鸡腿了。
早上在店里逛,看到冷冻鸡腿挨挨挤挤在盘子里,上面还敷着若干冰块。鸡腿被冻的血色全无,一副早就气绝身亡的模样。
看了半分钟,还是转身走了,这样的鸡腿,实在是无法入口。虽然以前我吃过好多次,但是在端午节的今天,还是不要委屈自己了。
三个孩子,两只鸡腿,不够分。父母总有办法解决,鸡翅根来充当第三只鸡腿。为了显示这只鸡腿的特别,还特意起了一个名字,飞天腿。鸡翅下悬着一大块肉,个头看起来比正经的鸡腿还要大。
小孩子经不起诱惑,想要飞天腿,但是又舍不下那只名正言顺的鸡腿。于是开始轮着来吃飞天腿。因为不是每次节日都能吃到,所以每次吃到都格外珍惜。小小心心地咬着肉,吮着骨头,鸡皮也不放过。
端午的清晨照例是血腥的,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杀鸡。鸡脖子上抹一刀,一只手攥紧鸡头,另一只手握紧两只鸡脚。向下倒置鸡头,刀口汨汨流出殷红的鸡血。早就放在地上那只雪白的瓷碗,滋滋滋接着源源不断流下来的鸡血,泛起细碎的泡沫。红白相间,耀眼且肃杀。
血流尽,将鸡头一扭,藏进鸡翅膀,啪地一丢,垂死的鸡被丢在地下。两只鸡脚徒劳地伸了伸,便不再动了。
烧一锅开水,拣起地上的鸡放进去。烫了半晌,拎起,拔毛。将光溜溜的鸡再入开水烫,黄灿灿,油光发亮。装盘,上桌,祭祖。
节日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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