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了很久的继续
一月气聚,二月水谷,三月驼云,四月裂帛,五月袷衣,六月莲灿,七月兰桨,八月诗禅,九月浮槎,十月女泽,十一月乘衣归,十二月风雪客。
——摘自网络
很久之前摘得的一段文字,缘于简贞的一篇散文《四月裂帛》,当然不全是那里面来的。起初,我并不喜欢这种排列的意象,更不喜欢这种用四时序列来描述一个女人一生的叙写手法,就像每个开始终将有结束一样,帷幕落下时总有凉薄,一月的逢迎必定在等着十二月的收场。人们总是告诫要该走走哪,才不至于受累于秩序里的营营。但情爱关系里哪有那么多该与不该,婚姻关系里谁又会走的那么顺遂呢?毕竟只有透过裂痕才会看得见深邃的内在,就像文章最后的那句“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如何起头?”
经历过裂痕和幻起幻灭的人生,会看清楚很多。那个能读懂病眼深水、历数生死的医生在情爱和宗教信仰碰撞时的踟蹰,就像在无数死生后无法落墨去讨论“生命”一样,自证或许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用“独身”这个死局去证得对宗教和婚姻的同样虔诚。为什么两心相系的情爱会就此别离?可能,原本婚姻就是情爱路上的一道卡哨。婚姻缔结的关系并不全是完满的,也不全是结缡于平等和相互尊重,这也恰恰印证了爱的残缺。每一段情爱都始于灵魂的相撞,却终要幻灭颠倒于现实,彼此的相知相惜、不愿妥协的偏执、难以瓦解的宿命、砌实横亘的伦常,这些撕扯里面不会有破镜重圆,但附着在裂痕边缘的残渣却是埋葬情爱的沃土,彼端连着一座座坟墓。
要么撕扯,要么入坟,淡淡然哪一处是极乐呢!这个世上,难得有女子把情爱和婚姻看得如此透彻,把隐藏在各自关系内里的逻辑梳理的如此通顺。婚姻何尝不是如此,我们起初都只是驾着自己的一叶扁舟,游荡在同一片真理的海域,我们都是爱自己的船胜过爱对方,我们都手执一条情爱的绳索,任何时候可以伸向对方,亦可以松绑,不必顾忌对方的舟是怎样空手造成的,不必放下对方的尊贵和骄傲,彼此衔绳一路同行,这便是情爱。但婚姻不同,婚姻却是要处处争辩,最终谁要放下自尊,谁要舍弃骄傲,谁要放下自我,走上另一条船。要知道,“舍弃”这个词对同样航行在真理之海上的舟船来说,无异于一种决绝。所以,婚姻的缔结本身就不是一种平等,弃掉或者不弃掉,唯心,皆清喜可见。
曾有人说,没有一个男人能把自己这杯酒酿造得淡而名贵。是啊,两条腿的男人和三只脚的蛤蟆一样,都是稀有品种。可有个女人却三世一心,那又如何,多几场幻灭罢了。其实,男人不同于女人,他们能够自如游走在情爱和婚姻里插科打诨,女人却不可,女人总希望情爱和名分双收,甘愿一生专情的浇注。一旦另辟蹊径,是死局无疑。在世俗里,男人有着一种身份自然的屏障保护,根深蒂固的男系角色是他们四处飘荡荷尔蒙的避所,也是他们征服的利剑。所以,有时候觉得婚姻就是个诱局,亦或是为女人套上的一个壳。有人甘愿,有人却不济。就像作者,她清楚,自己不会囿困于婚姻围城里的游戏规则,更不愿牺牲在婚姻雄壮的大义里,她喜在情爱里实验、在伦常里推翻,不断地裂帛,惟自己朱砂御笔批命。
真是个有性情的女子!
是啊,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又如何起头呢?这多半年里,恰逢我人生的四月,虽然这段低谷期我一再用时间填充内心的焦躁不安,来掩盖满心的凋零 ,但真的如裂帛般撕开内里的时候,那个曲里拐弯的自我、那个再避无可避、阴暗、自卑的自我却成了显而易见的了,这致使我完全陷入了自我否定。曾经,我用我所谓的理性和勇敢为自己开道,用自律和涉猎来圈画自己的理想,几段露水姻缘,几次耳提面命,就以为能少走很多弯路,事实上弯路一条也没少走,精神绝症倒是赖上很久了。我陷入了长期自我否定中,这是个很可怕的事实,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解。
这是2018年9月最艰难时期的一段心路历程,好在都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