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搭掉这班飞机

在5号公路上，我开着一辆全新的雪弗莱向北行驶。这条路我已经来来回回开过很多遍，两边经过的，仿佛只是我脑海里的闪回。曼彻斯特路牌下的湖，两条高速间唯一的但不能转向的路口，以及海边巨大的天然气储罐 。

她总是搭午班飞机离开，从杂乱的lax机场出发。对于我来说，洛杉矶就像是圣地亚哥的卫星城。最后的两小时车程，像是用笔捅进磁带转轮粗鲁地旋转般，把播完的故事回收。以100迈的速度在加州公路上飞驰，我总是忍耐着晕眩，只感觉窗外的一切在向眼角平移。

在离机场最近的一个路口，我们下了高速去five guys买一份汉堡当午餐。在红白的砖墙前，她突然拉住我，说，“我们…”。

太阳灼烧在她的脸上，我转过身来看着她，突然感到紧张。我知道不论她将会说什么，都如结果般坚决，仿佛把时间拧成了固体。她白皙的脸上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好像叶脉般透明。她继续说，让我们搭掉这班飞机吧。

在洛杉矶机场，广播里响起她的名字，我们相拥，亲吻，按计划般告别。然后又坐下，打开被薯条浸得油迹斑斑的纸袋，在落地窗前，一起目送那班前往伦敦的飞机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