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定好了一家四口今天回老家,结果小满和小易两只小家伙果然感冒了。先是咳嗽,继而发烧……总之感冒的流程从来都不偷工减料,必要一一严格走完才罢。关键是小满还喊着耳朵疼,这就有点吓人,妻子说有一次感冒去开发区医院说是中耳炎,我感觉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于是只能变更计划,又成了我一个人回家。我去买了面包和海鲜,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一进村远远就看到我妈在大门口等我,我问我爸呢,她说早上四点就去上山种花生,现在累的睡过去了。我找不到地方停车,因为街道上的车都停满了,于是把车停在了远一点的大院里。顺道去小卖铺买包烟,我叔说,你婶刚才还嘟囔怎么今天和过年一样,停了这么多车。我说是呀,早知道我就明天回来。我自己回老家,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和妻子娃们一起回来,我的角色就比较复杂,一会是爸爸,一会是儿子。我自己回家,身份就很纯正,加上又是很久才回来一次,就理所应当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饭桌上,清一色的不锈钢大盆盛着各种饭菜,几乎都瞅不见桌面,看着就很过瘾。征求我爸意见,二选一打开一瓶白酒,我俩推杯换盏,喝的有滋有味。我妈就和我说你爸知道你们要回来,昨天就去东屋烧炕,晒被子,一通忙活。我爸就和我说自己去集上爆棒米花,说爆棒米花那人收了玉米,全洒在地上,从中把霉烂的捡出去,再捧搂起来也不管脏不脏,放在炉子里就烤。咱家爆米花都没经过地,特别干净。带回去给小满和小易吃。我去看了,东炕上大包小包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吃完饭,我和我爸去东屋。我泡了一壶茶,我们两个坐在木墩子上慢悠悠的聊着天喝茶。栗子树墩子被我爸打磨的滑溜溜,年轮清晰,树皮泛着陈年的光泽,我喜欢的不行。我爸说原来外皮可脏了,好不容易收拾出来。我劝他以后一定不要自己搬这么沉的东西。他连口答应,我知道,我说了和没说一样;他答应了和没答应一样。我又四处看家里的植物。我爸说家里的茶花今年开了四十多朵,我见落的花红艳艳的被我爸转圈摆在花盆里,还挺有意思。窗前的芍药上次回家还零星的嫩枝绿叶,这次竟然茂盛把个小花坛都占满,像是一大簇顶着无数花苞的绿色烟火。西墙角的蒲公英落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在风中轻轻摇晃,忽然种子飞起来,倏忽随着风追逐理想去了。如果小满也在,肯定一会功夫,所有的蒲公英都会被她采光。去菜园里看,父亲把留给我的菠菜薅了两大袋子。清明我没回家,他就没有割韭菜,现在的韭菜粗壮的像是小伙子的胳膊。菜园里我爸还搭竹架子种了月豆,玉米小葱,还有几株西红柿,我问他能种好吗?他说这是露天的西红柿。他自己还用砖块垒了一个小圈,细的地瓜苗郁郁葱葱。还从山上刨回来很多山苜楂,他说根都很粗,我伏下身去看,就有几株没有长上绿叶。在菜园里种山苜楂是我的建议,以后想吃就不用去远山上辛苦了,口感虽然比不上野生的,但是聊胜于无。傍晚得知小满耳朵还是疼,妻子在约毓璜顶医院的耳鼻喉科,于是我的心情立马从高兴转到低谷。我约了号,和妻子互相安慰没事哈,晚上就早早睡下了。关上灯,屋里黑的我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那种黑是黑到什么也看不到想不起的黑,黑的均匀,黑的安静,黑的整个世界一无所有。因为心里挂念着小家伙们,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我醒了好几次。人生就是这样呀,难得偷来浮生半日闲,但是自从为人父母后,心头也总荡漾着甜蜜的负担,剪不断,理还乱,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