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Steven
我不会粤语。对有兴趣的朋友们顺便说一声,这将不大可能是一个爱情故事。
因而,两个中国人只能靠英语沟通。你始终不太愿意跟我说国语,我把这当作是你不愿意在我面前露怯,因为你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因而你在意我。 我还是把你当作某种理想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跟从前遇见的男人们,也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去投射想象力和激情。关于一个命途跌宕,惯于漂泊的中年人来说,加拿大这座城市在移居一年以后已经具象化成一个坟场性质的场所。所有的生命力,灵感,激情, 对于不善于自我经营自爱自怜的人来说,都是一场逐渐内耗成虚空的过程。是的,这想象力和激情,可能也所剩无几。
现在谈从前的事情,恍如隔世并不再是一个成语。它成了一个现实的观感,跟看极光一样。极光我不太有幸能常看得到,现在也不太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情。
我不再听得到回声。以前所畏惧的面对荒漠呼喊无依也终于成了现实。我时常想在你眼睛里找寻那种孤儿的神态。我刻意问起你过去的事情。我问你于子女众多严父慈母的老派香港家庭里成长的童年,我问及你的旧宅,问及你双亲里谁下厨房手足里谁打下手,菜式繁复与否。我问得不多,但是问得心意深重,像某种技巧拙劣的猎手,亦步亦趋,破绽百出。
你并不太愿意跟我谈及感受。我不太清楚是否是因为你情伤尚新,不愿意过多触及情绪。我们遇见的时机也嫌诸事不利。我和你前任同名,和你多年前的恋人形貌相似。我倒是不介意把自己想象成替身,但是我担心的是,你的心,或是天性如此,或是已在长年的世事蹉跎里,先我一步变得僵硬。而我,终究从不是那个愿意去撞开心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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