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文学,相信无用的举动,相信命运。” | 波拉尼奥诞辰70周年



“我有足够多的朋友和敌人,还都免费。”——罗贝托·波拉尼奥
2013年7月15日,当50岁的波拉尼奥因为肝功能衰竭而离世,神话中的波拉尼奥就诞生了。
大概是因为作家本人再没机会澄清自己,关于波拉尼奥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作家,可谓众说纷纭。有人将他错误地归类于“垮掉的一代”,或是把他“去智利化”、“去墨西哥化”,或者声称他不是拉丁美洲的作家,或者又说他是拉丁美洲唯一的作家……
但我们至少可以确定,波拉尼奥有着强大的想象力天赋、能将现实与虚构完美融入故事结构的高超叙述技巧、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色彩、大量要说的故事,以及海量的阅读。阿根廷作家布拉沃(Guillermo Mario Bravo)认为,波拉尼奥“像海绵一样吸收一切”,把智利的、法国的、美国的经典文学全都吸收进来,再用高度的原创性写出“独属于他的,带有世界性视野的全景小说”。这股原创性让他在面对加西亚·马尔克斯或卡洛斯·富恩特斯这样已经功成名就的拉美作家时,有实力把他们从他自己的地图上驱赶出境。

波拉尼奥喜欢用一个比喻:“我的写作是把我的生命都摆在桌上,把一切都押上。”在创作《2666》期间,他数次拒绝了肝移植的机会。在他去世时,他已经在等候名单上排进了前两名——毫无疑问,那本可以救他一命。但因为他是波拉尼奥,这个故事多了一分合理性。他曾在“最后的访谈”中说,“我现在只为写作而活着。”艺术和生活的合一性是他毕生的追求,他也如实做到了这一点。
有了波拉尼奥,文学这枚炸弹爆炸、摧毁又重建。这也是在他诞辰70周年之际,我们依然要谈论波拉尼奥的原因。
01 1968-1973-1977-1992-2666
“即使在我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我也从未失去过哪怕是最低限度的清醒,失去过对韵律和节奏的感觉,或是对抄袭、平庸和沉默的拒斥。”——罗贝托·波拉尼奥
波拉尼奥1953年生于智利圣地亚哥。从童年开始,他就发现了阅读的乐趣,全心投入到电影和书籍的世界。让波拉尼奥这么小就醉心文艺的原因之一是他的父亲——一个邮递员,也是一位职业拳击重量级冠军。在他眼中只有两类男人:比他更强壮的人和同性恋。波拉尼奥这两种人都不是。于是电影和书成了他的庇护所。
1968年,为了修复两人的婚姻,他的父母决定举家迁居到墨西哥城。这一年,波拉尼奥15岁。在墨西哥城上学的第二天,波拉尼奥就融入了这座城市,“把自己墨西哥化了”。在他当时的眼中,这座有着上千万人口的城市就是一个独立的星球,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城市。
波拉尼奥在墨西哥城开始了他的青春,也开始了他的逃学生活。不过,他逃学不是为了瞎胡混,而是去书店里蹭书、偷书、并不时暗中跟踪自己钦佩的作家。他发现,墨西哥城是个到处是作家和艺术家的世界。到了16岁,他干脆辍学了,因为他“要当作家”。他还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这个计划也关乎他当时笃信的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我错误地以为作家应该遵循的生活方式”。
这个时候,波拉尼奥开始疯狂写诗。

成年之后的波拉尼奥只回过智利一次,但并非为了回归故土,而是为了革命:1973年,20岁的波拉尼奥回到智利,试图帮助阿连德领导下的“建立革命”,并作为志愿者加入了反法西斯组织。结果是,他很快遭遇了皮诺切特领导的政变,革命失利了。一个半月之后,他在公交车上被警察逮捕,理由是涉嫌恐怖主义。
幸运的是,因为有两名警察是他的中学同学,他在监狱里只呆了八天。
获释之后,他返回了墨西哥城,并和好友马里奥·圣地亚哥、布鲁诺·蒙塔内共同创立了“现实以下主义”运动。日后,这场运动和其中的关键人物将在小说《荒野侦探》中获得不朽。
这场运动的宗旨是反对官方文化、反对资产阶级。他们曾开反对当时墨西哥诗坛的主流诗人,包括之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奥克塔维奥·帕斯。他们会扰乱帕斯的朗诵会,在席间起哄、发出怪叫,甚至向帕斯泼葡萄酒,总之都是典型的无政府主义行为,以此展现他们甘居社会边缘、贫穷而高傲的姿态,以及对资产阶级生活的藐视。

1977年,波拉尼奥永远地离开了美洲大陆。他远走欧洲,巴塞罗那成为他的第一个落脚点。他在这里打零工,洗过盘子,做过酒店听差,在露营地当过守夜人,还做过码头装卸工、垃圾处理工、季节性短工、接待员……他白天卖苦力,晚上写诗,过着颠沛流离又一贫如洗的生活,非常波西米亚。
这样的生活可以说与墨西哥城的生活完全相反。在墨西哥城,他被作家们包围,过着非常文学的生活。而在巴塞罗那,他在文学之外生活,进入了没有作家的世界。
1985年,波拉尼奥结了婚,与妻子搬到布拉内斯定居,并在1990年迎来了儿子劳塔罗的出生。那时,波拉尼奥的生活仍拮据不堪,家里连电话都装不起,就靠着妻子在政府工作的微薄工资、以及波拉尼奥参加各类征文大赛的奖金生活。

如果说墨西哥时期的波拉尼奥是喧嚣的,锋芒毕露的,人群中的,布拉内斯时期的波拉尼奥就是沉默的,被忽略的,离群索居的。与他熟识的西班牙作家恩里克·比拉-马塔斯推测,这段时光虽然“极为艰难”“令人不快”,但这样的隐居生活却成为重要的学徒期,让波拉尼奥最终抛下了对他人的鄙视和冷漠。 自此,诗人波拉尼奥隐退,小说家波拉尼奥登场。
波拉尼奥在1992年查出罹患肝病也促成了这一转变,理由非常简单:写小说可以多挣些稿费来养家糊口,并给孩子们留下一笔遗产。同时,疾病也加速了波拉尼奥的创作。他在十年里出版了四部短篇小说集、十部长篇小说,直到他的肝脏碎成灰烬。






在《荒野侦探》里,他让“现实以下主义”运动改头换面成为本能现实主义,借助青年诗人马德罗放荡不羁的生活,展现波西米亚诗人的生活群像;
在《地球上最后的夜晚》里,他以智利流亡者“B”作为大部分故事的主人公,让他在南美和欧洲漫无目的地游荡,从而串起了他同时代在流亡生活中理想破灭的一代人的故事;
在《2666》里,他通过五个可以独立成篇的故事,以凶杀案记者的严谨冷峻,考察墨西哥的暴力与邪恶。
曾经的漂泊与流亡生活,从形形色色的人那里听到的、被他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的故事,成了波拉尼奥取之不竭的写作财富;而他阅读过的所有经典,成了他的小说赖以维系的文学根基。你可以说,他写作是为了生活;但更好的说法或许是,他的生活就是文学本身。
02 “写诗是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对我来说,身为一名诗人意味着得是革命性的,愿意彻底接纳各种文化和性的表达。”——罗贝托·波拉尼奥
在写《荒野侦探》之前,波拉尼奥可能从未想过要当个小说家。
诗歌,不仅是贯穿波拉尼奥一生的文学活动,还被他视为“一种生死攸关的赌注”。他曾说:“让我感兴趣的不是写诗……我想要的是活得像一个诗人。”
他曾经告诉自己的朋友、墨西哥作家卡门·博洛萨:“我不是诗人,我肯定是些别的什么。”但他也说,相比小说,他读自己写的诗时比较不会脸红。
波拉尼奥最早的文学记忆之一,是听母亲朗读聂鲁达的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而他在欧洲买的第一本书,是《博尔赫斯诗集》:“当晚我就开始读这本书,一直到早上八点,就像是除了这些诗句外,我再无其他书可读,这是唯一能让我思考的书。因为博尔赫斯的诗包含着智慧、勇气和绝望,也就是那些能引起思考、赋予诗歌生命的特质。”

1976年,波拉尼奥在墨西哥城的甘迪书店宣读了他撰写的“现实以下主义”第一宣言:“真正的诗人应该走出咖啡屋,与神枪手、孤独的牛仔、烦人的超市顾客等等这些为数众多又各自为政的人打成一片。”在此后的十几年间,他的确就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做过洗碗工、售货员、葡萄采摘工、酒店服务员、营地守夜人、拾荒者……他的名片上这样写着:“罗贝托·波拉尼奥,诗人和流浪者”。
《浪漫主义狗》是作为诗人的波拉尼奥表达最强烈的个性之诗:在他笔下,灵魂是一只狗,心是蓬头垢面的流浪汉。
“那时我二十岁
是个疯子。
我失去了一个祖国
却赢得了一个梦。
只要有那个梦,
其他无关紧要。
不工作,不祈祷
也不在凌晨学习
和浪漫主义狗一起。
那个梦话在我灵魂的空洞里。
一个木头房间,
在阴影中,
在热带之肺的一叶。
我偶尔也回到自己里面
看望那个梦:雕像凝固
在流动的思想中,
一条白虫子
在爱里扭动。
一种涌出的爱。
而噩梦对我说:你将成长。
你将把痛苦和迷宫的形象抛下
你将遗忘。
但那时候成长可能是一桩罪行。
我在这儿,我说,和浪漫主义狗一起
我要留在这儿。”
——《浪漫主义狗》节选

《要读以前的诗人》是波拉尼奥写给儿子劳塔罗·波拉尼奥的两首诗之一。“读以前的诗人”,就是他作为父亲给到儿子的“少许忠告”: “要读以前的诗人,我的儿子
你不会后悔
蜘蛛网和炼狱泊船的烂木头之间
他们在那里
歌唱!
荒唐而英勇!
那些以前的诗人
搏动在他们的祭品中
流浪者被开膛献给
空无
(但他们并非生活在空无
而是在梦境)
你要读以前的诗人
珍惜他们的书
这是你父亲能给的
少许忠告之一”
——给劳塔罗·波拉尼奥的两首诗之一
在《我的文学道路》中,波拉尼奥扬言“魔鬼必将把我带下地狱”,而写诗似是他的抵抗,也是他不能放弃的宿命: “在桥下,雨中,一个黄金机会
看到我自己:
好像一条蟒蛇在北极,但还在写。
在一个傻瓜的国度写诗。
膝盖上抱着孩子写。
写着写着到天黑
千万个魔鬼轰然降临。
魔鬼必将把我带下地狱。
但还在写。”
——波拉尼奥《我的文学道路》节选

而在《荒野侦探》中,他告诉我们:“写诗是任何一个人,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世界上,能做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这部波拉尼奥的第一本小说、也是他的成名作,出版后拿下西班牙语文学最高奖项“罗慕洛·加列戈斯国际小说奖”,并在拉美文坛引起轰动。世人称,波拉尼奥是“自马尔克斯以来最重要的作家”。
小说的叙述者之一是十七岁的墨西哥法学院学生马德罗。他热爱诗歌,并因此结识了以贝拉诺和利马为首的本能现实主义诗人团体。为了理想、也为了躲避黑帮寻仇,他们决定深入墨西哥城北部沙漠,寻找多年前失踪的女诗人蒂纳赫罗。
《荒野侦探》不是一部自传体小说,但波拉尼奥曾经的流浪诗人生活,却在字里行间埋下了线索。其中就包括马里奥·圣地亚哥——这位波拉尼奥的好友、“现实以下主义”运动为数不多的灵魂人物,在小说中化身尤利西斯·利马,并因此永远被文学史铭记。

马里奥·圣地亚哥是波拉尼奥眼中,唯一一个把生活过成诗歌的人。据说,他在走路、洗澡、任何时候都在看书,被车撞了之后拄着拐杖也还是继续看书。他还在地铁票上、小餐馆的桌布上、朋友家的墙上等任何地点写作。他从不关心出版、得奖或诗坛地位这些事,也不关心自己的诗后来怎么样了,因为他认为把这些诗写下来就是唯一关键的事。
但波拉尼奥从未在《荒野侦探》中带领我们深入利马、贝拉诺或任何一位本能现实主义诗人的内心。这部庞杂的小说洋洋洒洒引入了54位叙述者,包括诗人、艺术家、评论家、怪人和流浪者。
这是一群在自己的祖国找不到认同的人,他们在墨西哥、西班牙、法国、奥地利、以色列、尼加拉瓜和利比里亚与利马或贝拉诺相遇,进而被本能现实主义吸引。可以说,这部小说犹如一部历史纪录片,它的主人公是团体,是墨西哥的前卫诗歌运动,而它所表现的是一代人的生活和理想,迷失与寻求。
但这场运动的领导者本人没能看到它的“结局”:1998年初,几乎就在波拉尼奥写完《荒野侦探》的同一天,马里奥·圣地亚哥在墨西哥城死于一场车祸。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波拉尼奥给小说写下了这样的献词:“拉丁美洲撒满了被遗忘的青春骸骨。《荒野侦探》要再次唤醒这些青春的生命。”
03 “阅读往往比写作更重要。”
“我为那些阅读科塔萨尔和帕拉的钢铁般的年轻人所感动,就像我阅读它们并打算继续阅读一样。我为那些头下夹着一本书睡觉的年轻人所感动。书是世上最好的枕头。”——罗贝托·波拉尼奥
“贪婪”的读者,文学动物,用这些词来形容波拉尼奥都是正确的。他对西班牙语文学和西方文学都非常熟悉。选出聂鲁达最好的诗或马尔克斯最棒的小说,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年轻买不起书的时候,他就偷书来看,他甚至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讲怎么偷书。
在他热爱的所有作家之中,博尔赫斯给了他相当大的影响。他在吃早饭的时候都要读博尔赫斯。他从《恶棍列传》中学到了打破纯文学与类型文学的文体分别的技巧,并将其运用在了《荒野侦探》的写作里。

他确信自己的书没那么重要——至少没有他读过的书重要。《花花公子》采访的一个问题是让他选出“记录了你的一生”的五本书,波拉尼奥选出了16本——包括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梅尔维尔的《白鲸》、《博尔赫斯全集》、科塔萨尔的《跳房子》、卡夫卡的《城堡》和《审判》——没有一本是他自己写的。
而对于每个作家都避免不了的灵感来源问题——是来源于生活还是文学本身,波拉尼奥会选择后者(如果他必须选择的话)。对此,他用了一个生动的比喻:“如果给我一座很棒的图书馆,或一张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国际铁路通卡火车票,没有一点疑问,我会选图书馆。”
“有了图书馆,我的旅程将延长许多。”他认为,图书馆是毫无保留的慷慨,也是人类最好的一面的隐喻。
“我们每个人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停泊在某本书中。”波拉尼奥如此说到。
04 “我本想成为一名凶杀案侦探,而不是作家。”
“对我而言,‘写作’一词正是‘等待’一词的绝对反义词。不想等待,就去写作。”——罗贝托·波拉尼奥
在去世前不久,波拉尼奥接受了一次《花花公子》(墨西哥版)的采访。那时他五十岁,被普遍认为是继马尔克斯之后最重要的拉丁美洲小说家。在这篇名为“最后的访谈”的对话中,他说:“我本想成为一名凶杀案侦探,而不是作家。”
“我对此非常确定。一连串的杀人案。我是那种可以在夜里独自回到犯罪现场的人,不怕鬼。”
波拉尼奥热衷于侦探故事。他曾宣称,美国犯罪小说作家詹姆斯·埃尔罗伊是在世最好的英语写作者。

不仅如此,波拉尼奥的全部作品总是为一些特定的主题着迷,那就是艺术与罪恶、职业与犯罪、或许还有侦探与谋杀:
《遥远的星辰》中描写了一位变成连环杀手的诗人,力图解读智利死亡者和失踪者的历史;
《荒野侦探》围绕一群过着波西米亚文艺生活的年轻诗人展开,并在故事中加入了黑帮和侦探元素;
《护身符》以一位中年诗人为中心展开,他因为躲在洗手间而在1968年政府对墨西哥自治大学的武装入侵中幸存下来;
《智利之夜》描写了一场文学沙龙,作家们在一座房子里开派对时,异见者也在同一个地方遭受折磨;
波拉尼奥的最后一部作品、在他身后发表的《2666》,就更明显了:这部近千页的小说源于一条新闻:自1993年以来,在墨西哥奇瓦瓦州,尤其是华雷斯城,有超过四百三十名妇女和女孩被谋杀。波拉尼奥在一次访谈中将华雷斯城称为“地狱的样子”,能像镜子一样“映出我们的挫败、我们对自由和欲望的臭名远扬的解释”。

而在小说里,复杂的结构与亦真亦伪的情节,将读者逐渐引向一个充满暴力和死亡的后现代世界图景。
整部《2666》通过五个故事松散地联结在一起。在第一部中,四位学者为了追踪遁世多年的德国大作家本诺·冯·阿琴波尔迪,来到了墨西哥荒城圣特雷莎,但只在故事最后的一场会议上才听闻了妇女被害事件;在随后的两个故事中,一个带着往事和女儿远行的智利教授,一个采访拳击赛的美国记者先后来到了圣特雷莎,一步步接近了暴行;第四部则以长达260页的篇幅,事无巨细的冷静行文和档案式的叙述,对圣特雷莎残杀案逐个进行回顾。
在最后一部,遁隐至今的德国作家阿琴波尔迪才终于亮相。这部分开始于一战的结束,一直持续到20世纪90年代。阿琴波尔迪曾在东线为第三帝国战斗,曾行军经过波兰和罗马尼亚的战场,曾经历了二战期间对犹太人的屠杀。他是在柏林的废墟里开启的小说家生涯。他在晚年孤身探访圣特雷莎的举动,结合他一生的经历,全部引向了对暴力的探察。
不仅是阿琴波尔迪,波拉尼奥小说里的主人公经常都是献身于阅读和行走于深渊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构成了对作者本人身份的隐喻:在这个世界做一名作家,就和做一名侦探一样危险,须得行过坟场,和鬼魂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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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尼奥:最后的访谈》

1998年,罗贝托·波拉尼奥的小说《荒野侦探》发表,记者玛丽斯坦与波拉尼奥进行了一场长久的讨论,这也成为波拉尼奥生前的最后一次访谈。包括此篇在内,本书同时收录了多篇波拉尼奥与几位南美记者的访谈。围绕波拉尼奥的创作、奇书《2666》的诞生、作家与同时代作家好友的交往等,这些轻松而精彩的对话,都在他的巨著《2666》的写作期间完成,它们展现了作家的处世态度,对爱的追求,以及对致命疾病的现实最为深邃的个人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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