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星体永恒论（2-3）

二、不定

任何关于无限的概念，不管多么无力，都只能借助不定来表达，而即使这种无力的概念，也有可怕的表现。62位数字，写出来大约15厘米长，就有20个十的五十七次方里格（20 octodécillions lieues）[1]，或者更通俗地讲，是太阳与地球之间距离的几十亿的几十亿的几十亿的几十亿的几十亿倍（des milliards de milliards de milliards de milliards de milliards de fois）。

现在让我们设想一条由数字连成的线，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太阳，也就是说，不再是15厘米，而是3700万里格。这个数字所代表的空间，难道不令人害怕吗？现在，把这个数字本身作为以下新数字的单位：描述它的数字线从地球开始，一直延伸到一颗恒星——它的光以每秒75000里格的速度，需要一千多年才能到达我们。假设还能找到足够的时间用语言来表达的话，这样的计算将产生多么大的结果啊！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将不定随意延伸，而不超出智力的局限，但这也根本没能触及无限。如果每个词都表示最骇人听闻的距离，我们以每秒一个词的速度，将会谈论几十亿个几十亿个世纪（des milliards de milliards de siècles），然而在无限面前，它也只能表达微不足道的东西。

三、星体的惊人距离

宇宙似乎在我们眼前无限展开。但实际上，它只向我们展示了很小一个角落。太阳只是银河系恒星（étoiles）中的一颗，银河系是一个巨大的恒星群，它占据了半个天空，而星座（constellations）不过是其中的独立成员，散落在夜空中。在远处，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点，缀在苍穹之上，标志着因遥远而暗淡的恒星。而在更远的地方，在被遮住的深空，望远镜瞥见了星云（nébuleuses），那一小堆白色的尘埃，是远景尽头的许多银河[2]。

这些天体的距离是惊人的。天文学家所有的计算都没有成功，他们徒劳地试图为一些最亮的天体寻找视差（parallaxe）[3]，如天狼星、牵牛星和织女星（天琴座）。他们的结果并未让公众满意，而且仍有很大争议。这些都是近似值，或者说最小值，将最近的恒星定位在7万多亿里格。其中观察得较好的一颗，天鹅61，被定位在23万亿里格的距离，是地球到太阳距离的658700倍。

光以每秒75000里格的速度飞行，只需10年零3个月就能穿过这个空间。火车以每小时10里格的速度，一分钟也不停顿或减速，需要2.5亿年。乘这样的火车，我们将在400年后到达太阳。而地球每年行驶2.33亿里格，需要十多万年才能到达天鹅61星。

这些恒星与我们的太阳很相似。据说，天狼星比太阳大一百五十倍。这是有可能的，但很难核实。毫无疑问，这些发光点在体积上必然相差悬殊。然而，这种比较是遥不可及的，对我们来说，大小和光度的差异是遥远的问题，也是可疑的问题。由于没有足够数据，任何评估都是鲁莽的。

（未完待续）

译注：

[1] 里格（lieue）是一个古老的长度单位，多用于航海。1里格约等于5000米。

[2] 此处当指河外星系。

[3] 地球在轨道上运动，导致从地球上看去，恒星的位置相对其背景发生移动，这一现象称为视差（parallaxe）。借助视差，天文学家可以算出一颗恒星到地球的准确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