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点脏的

春节前决定换马桶，找个师傅拆掉旧马桶拆测坑距。师傅一进门，我就闻到很冲很冲的修马桶师傅身上有的那股闻到，接下来很常规的流程，拆下马桶，测坑距，装回马桶，下单新马桶 bla bla bla……然后回去妈妈爸爸家里一起过春节，顺便等新马桶送货安装。

回妈妈爸爸家上楼的时候，在楼道里闻到很臭的味道，妈妈爸爸说过楼道里有人腌酸菜，所以没细想。回家之后洗了个澡，脱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那一天时间里，每次进洗手间都很臭，而且和正常洗手间里的臭味不一样，会更刺鼻，更固体化一些。当天晚上忽然想到，会不会是白天马桶师傅的味道留在了房子里、也留在了我的衣服上，闻了闻，果然如此。于是把从里到外所有衣服扔进洗衣机，双倍洗衣液、柔顺剂、消毒液清晰，又从上到下狠狠洗了澡。第二天特意又回去一趟，还买了瓶并不高级的空气清洗剂，房子里里外外喷了一通，酒精喷遍了师傅可能摸过的所有地方然后擦拭，最后打开洗手间排风扇和房子里所有窗户通风。过完春节再回去，很仔细地闻，没有臭味，还好。

之前在北京的时候，租过一个二楼的房子，现在的房子一楼都会做独立下水，因此二楼是整栋楼排水的最下一层，很容易堵塞，那个房子就是。

有一次马桶堵塞，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但还是找到了能立刻上门的疏通马桶的师傅。不到一个小时，师傅到了。

或许是因为做完这单就一起下班，来了两个师傅，身上非常脏，一眼能看得出的那种脏。他们确认是我需要疏通马桶之后，直接进屋，没有鞋套，也没有脱鞋。修好后，两个人洗了手，顺理成章地用拿起我的毛巾擦了手。

回想整个过程，我绝对是嫌弃他们脏的，但我也相信自己完全掩饰住了，为了不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我还刻意地和他们攀谈，给他们递烟，也没有要他们带鞋套或者脱鞋之类的。

让我很好奇的是他们的状态。他们也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怕我嫌弃的样子，大咧咧地走进房子，走进洗手间，大咧咧地用我的毛巾。我会很好奇那是不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我才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被人嫌弃的人，我和你是平等的」——或许他们是这样想的？我并不知道。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离开后我扔掉了进房子和洗手间门口的地垫、毛巾，出门买空气清新剂，回去之后里里外外喷，打开窗户，喷酒精擦拭他们触碰过的所有地方……就和今年春节这次一样。

那次我并没有闻到很重的味道，也忘记了他们走后我有没有洗澡、洗衣服，是今年春节时才想起来的。所以，也不知道那之后几天朋友同事有没有从我身上闻到刺鼻的臭味。

契科夫不是有个关于手枪的理论么：如果故事中出现了一把枪，这把枪在故事中一定会开火。

那么，是写到后面时，想到故事里有枪，所以让角色使用它呢？还是写到后面需要一把枪开火推进故事，才回过头在前面添加了这把枪出场的情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