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麻雀

猫与麻雀

黄梦子

这只咖啡色的名叫盖比的猫，今天起床后，打了三个哈欠，伸完懒腰，就走到厨房看玛丽泡咖啡，满屋子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它转身又走到窗台上，等着窗外的麻雀来。盖比生活中的爱好很多，比如长时间的睡觉，缓缓地伸懒腰，抱着咸鱼玩具，吃猫粮，缓步走在沙发上，还有就是等麻雀。那只麻雀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差不多准时地来到窗前，扑棱着翅膀，吱吱喳喳地叫。玛丽管那只麻雀叫瑞秋，它出奇地端庄，虽然是麻雀，可不会恼人，站在那儿像个客人，礼貌地歇一会儿脚。这个时候盖比会激动地扑打窗户，玛丽有的时候误以为，盖比是不是向往瑞秋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如果玛丽听了它们的对话，就会知道，盖比和瑞秋在礼貌方面远甚于人类。

“今天的气温是多少？”

“我看有三十度。”

“老天呐，这可真热。”盖比抚着自己的两撇小胡须。“天上的空气好吗？”

“你可以来空中吸一口。”

“我不会飞。”

“我感觉还行，空中和地面上的空气味道差不了多少，好那么一点点吧。”

“哪天你早上到厨房那面的窗台，可以闻到玛丽泡的咖啡的香味。虽然我不吃这些东西，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新闻。”

“盖比，你什么时候也出门走走吧，外面能闻到的味道更多、更丰富。”

“不了，不了，亲爱的瑞秋。我喜欢在窗户里头看世界，去到外面，也许到草地上晒晒太阳还行，或者从屋檐下路过，不过我最大的爱好是躺在这里看窗外。”

“我能理解了，如果教我每天在笼子里住着，我也会闷坏。”

它们轻松地达成一致，不再干涉。

“隔壁的露西最近还好吗？”盖比问。

“我可不是信鸽，不传消息。不过露西最近情绪不太好，那只漂亮的蓝眼睛都有些无精打采，可能是想得太多的缘故。”瑞秋的观察很厉害，看一眼就能读懂露西的表情。

“对一只猫来说，想得太多可是大忌，多管闲事招人烦，我不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请你帮忙告诉她，适当关闭大脑才行。”

“盖比，你也会关心同类吗？我以为你们猫之间总是互不理睬。”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不互相打探秘密，不过保持适当的礼貌关心也不坏。”

“瑞秋，你今天的觅食会累吗？”

“放心吧，我是劳碌命，但这种程度的劳碌还不算累。我的同类也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生来就适合这么活着，也不觉得苦。你看，我这不每天来你这儿偷懒了吗？”

“你明天还来吗？”

“天气好肯定来，我来找你聊个上午茶，虽然没有茶，只有上午。”

“我会不想着你要来，又轻松地等着你。”

“那样很好，我去觅食了，亲爱的盖比，再见。”

盖比挥挥手，转头窝进了沙发里。

玛丽只看到盖比挥着爪子，却摸不着头脑，盖比和瑞秋似乎交流了什么她读不懂的暗号。这场对话只发生在一杯咖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