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树
# 不知多少年前,家门口种了一棵黄皮树,这是我听家人说的,我竟对这棵树的存在毫无印象。 我不喜欢吃黄皮,黄皮果小,味酸,略苦,吃上一颗便会被酸得眼泪直流。但我挺想了解一下这棵黄皮树的历史。 我去翻找了以前的旧相片,想在那找找看这棵树的踪迹;我原本不太期望能在这一大堆的旧相片里轻易找到这一棵树,但我找到了,那是一张旧到发黄的相片,相片上还有大大小小几处污迹,那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啊。 那棵黄皮树便立在相片里,它的枝叶很茂密,很绿,我甚至还能看到那随风舞动的枝叶里,有着几丛黄皮果。 我还看到,在树的下面,站着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我没见过他;他长的很英俊,和我的父亲有些许相像,我去问了家人他们说那是我的爷爷。 我发现,我没有什么跟爷爷在一起的记忆,脑海中只依稀记得几个没头没尾的,断了章似的片段,其他再多的,便没有了。 在我还小的时候,爷爷便去世了,是因为生了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只知道病得很重;他躺在病床上,我也在病房里,但不在床边,爷爷在我印象中很严厉。也许是他想再看一下我吧,他便轻轻地呼唤着我,但我怕,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可是我的爷爷,我可是他的孙子啊!但我就是怕;我抱着父亲的腿,我抱的很紧,而我的姑妈在催促着我,我的奶奶也在呼唤着我,但我只是抱着父亲的腿,我抱的很紧。 我继续找着,继续在相片里找着。我翻出一张相片,是小时候的我,约莫着是一岁多未满两岁时拍的吧;我坐在儿童车上,爷爷蹲在我的旁边,我伸出我的小手,摸着爷爷的脸,爷爷的脸上是开心的笑脸。 我又找到了另一张,那是在一张餐桌前拍的,餐桌上摆着一碟烧鹅,我坐在儿童椅上,爷爷坐在我的身旁,他一只手握住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夹了一只大大的烧鹅腿放到我的手。 我看着这些相片,相片中爷爷慈祥的脸,我竟不记得了;我不曾记得爷爷抱过我,也不曾记得爷爷和我一起吃过烧鹅,我甚至,不知道爷爷的名字。 当我再去看那棵黄皮树时,我想,也许这棵树就是爷爷种下的,也是他养大的,爷爷走了,树也没了,但只要他还在我们的心中,只要我们还记得,爷爷便永远都在,永远都在我们身边。 初稿2021.12.25 二稿2021.12.29/30 录入2022.1.1 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