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慎入】《第六次循环》后记

第一次给自己小说写后记，还是因为太喜欢了，你说是自恋也没问题。我以前说过，在完成作品的那一刻常常先是对她格外喜欢，但这种喜欢也会被时间渐渐推远距离。那时你就会更加理性看待，并为她那些稚嫩不足的地方而感到缺憾。这篇小说自然也会经历这个过程，之后我也在担心一些日常对话会不会太尬。比如在故事最后，两人互道姓名，我在后面都补充了一段话，主要也能和前文呼应。但在现实中，这样说话真的不会尬吗？我设想的是，他们在报完姓名后会有一个明显的停顿（用中间插入“XX说”的形式隔开），而且之后的语调也会有明显起伏，算是比较平滑的结束。但读者的观感就不一定了，他们也许会觉得去掉后面这些补充的话会更真实。而且他们之后还能经常遇见，会不知道姓名怎么写吗？剧本中的对话都会以我所喜欢的方式展开，而我本身就与生活的真实颇为疏离，但又会尽量贴近它。我不想用过多词来形容，我想轻小说大抵就是如此吧。

接下来肯定是要继续看书，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写小说了。挖坑是我这类人的老毛病，像这样连续奋战好几天也是从未有过。既是想紧跟时事（虽然大多数人现在也淡忘了），又是因为写到后面确实越写越喜欢，可以肯定这会是我毕生最喜欢的小说之一了。科幻、推理、情感、校园，这些元素始终充斥在我的小说写作里。群里有个高一生就已经表现出了精神羸弱，让我感叹疫情三年对无数学生身心的摧残。刚开始我还调侃道在本就封闭的初高中，被相对开放的大学关三年更吃亏。后来我意识到不对，想起自己初中三年玩得有多疯，感觉还是他更可怜。是啊，大学再怎么糟蹋它本来就不咋地，写点文字排解排解也算了。但是童年的痛，却需要一生来治愈。你可以安慰说在走出这些疾病后会比你那些同龄人更强大，但很多人天性本不要强，凭什么要为这些不必要的烦徒增痛苦？他的文字有着不合年龄的幽怨，而我对校园元素的青睐（虽然往往是以“神圣历史”的形式疏离于我的物理经验）必须要庆幸我仍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这篇小说我写作的难点是对循环的设定。一般我们都会把循环默认为单一平行宇宙发生的事件，但我是平行宇宙论的信徒，而要同时抓住这两点，以及记忆如何承接，这里面就涉及到大量问题。关于这点我会在文中不厌其烦地解释，你也可以自己画几条线，真要理清楚还是不难的。

写日常时感觉就轻松多了，当然我也下了很多功夫。科幻+情感（我以前经常会说“科幻言情”，现在想想还是避免使用“言情”这个词吧。刚才查了下言情的百科定义，感觉我写的还是与这个定义相差甚远）几乎从开始写小说起就一直是我的心头好（这也是《命运石之门》最戳我的原因），但在我眼中大多数人对言情的看法都过于传统，总是局限于男女之间。之后的耽美百合略有突破，但因为一些明显的攻受属性仍隐隐存在传统的男女区分，也难以免俗。在这篇小说里，我用的是我最喜欢的视角：双性恋。在我看来这种爱可能不会是最热烈，但也是最整全，最饱满的那个。“我”在一开始并未透露性别，中间还出现了一段表达双性恋的想象（和那些与我有愿又无缘的男孩或女孩一起……），直到第二部分末，主创与我在厕所撞见（这种安排也并非巧合。或许你会跟我一样想象他们是在一座几乎无人的大楼高层开会，主创只能找我，等听到冲水声时径直走进来），才确定下性别。这时，与会所有人的信息都完整了。事实到场的“五男五女”与我开头的印象冲突。从前两部分的细节描述中，你还可以还原出那天会议室的场景：

我：（1）我坐在窗边（2）看着身旁那块小黑板（3）主创准备伸手扶我（4）差点撞上桌的棱角（方桌而非圆桌）（5）坐在我旁边的女士（王姨）

两个男高：（1）旁边的另一个男高（挨着）

女大：（1）坐在我正对面（2）主创凑到女大耳边（3）与身边的教授换位

梦明清：（1）目光投向中央，正对上主创的眼睛

示意图（换位前）：

第三部分主要是我与主创的“私人会议”，梦明清以循环者的身份出现，故事开始朝更混沌的方向发展。在第二部分发生的第一次转折中，就已经暗示了这个循环可能是有意开启的。目送，一般是指循环者在影响羁绊者后，羁绊者“目送”他离开。毫无意识者以为自己依旧停留在原地，从此与循环者再无瓜葛，这也便成了真实意义上的目送。但在第一个羁绊者那里，羁绊还可以成为一种持续的联结。在哈尔那里，梦明清“一直”目送着他，因为他频频回头延续着这个羁绊。完整的目送还需要对方的目光，哈尔巧妙利用了这个原理，使自己作为最后一次循环者目送梦明清离开。跑向终点的他依然带着最初的心愿出发，而他身后，“一片片幽怨的身影正流浪在那片羁绊的天空”。

（曾经追求学姐失败的）我与主创，主创与浅野，浅野对男高们的崇敬，男高与男高的联合，他们对女大不加掩饰的喜欢，女大与“npy”……哈尔的加入打破了组织的（性别比）平衡，那是他对梦明清的热烈追慕。哈尔的情敌是个“美人”，与“npy”类似，一般人们会把他们理解为异性（女大之于npy，哈尔之于美人而言）。在古代，“美人”在指女性的同时也常指相貌俊逸，才德出众的男子（贤人、君王等），至于哈尔是取何义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指男子可确是极高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