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朵玫瑰”

一百二十年前，乔治.利顿（George Litton）以英国驻腾越代理领事的身份，完成了一次滇西北部穿越，写下一份27页面，约19000字的“例行公文”：《云南北部和西北部的旅行报告》（Report on a Journey in North & North-west Yunnan, Season 1902-1903）。这报告是非常重要的文献。获得的喜悦无法言表，所以我写下了《喜马拉雅般的花朵》，犹如得到“百万朵玫瑰”，以示量多量大。但奇葩的是，这份文献云南学子竟然无人细究。方国瑜知道有这份文献的存在，但没读过。其主编的《云南史料丛刊》第9卷710页：“《考察云南全省报告》，英国李敦（Litton）原著（《英国蓝皮书》第三册），黄文浩译，光绪二十九年湖北洋务译书局排印本。邓衍林《中国边疆图籍录》著录。瑜未获见，不详其内容。自马嘉理事件后，英帝国派遣间谍分子先后至云南探察者，即为侵略目的，此为其中之一，惟末能确说其事耳。方国瑜又识。”这里透露，利顿这份报告光绪年间就已被翻译，可惜我查《英国蓝皮书》和《中国边疆图籍录》未果。从标题和渠道看，这份文献是一份“官样文章”，但通篇读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看到的是利顿满纸才气，尤其他对自然景观和人文地理的率性天成，深深地感染着我。报告中，他对大理、丽江着笔最多。一百二十年后的今天回看，就知道他睿智有多深。每到一地，利顿都不厌其烦拼写下地名。一百二十年后，仅是辨认这些地名，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尤其是这些地名所透露的地理、文化、经济诸方面的内涵。“当云南冬日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山丘时，森林和山脉的景色是如此的壮观，以至于人们很容易相信，一个如此显眼、如此容易接近、如此美丽的地方，一定吸引了来自云南的人们的宗教信仰。 他们第一次被精神或崇高的概念所感动的时候。”报告中的这段话是利顿在鸡足山上写下的。总有那么一天，大理人民肯定会把这段话刻于石上，将它立在大理城门边上。当然，可能我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