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柳州：大小城之迷思

没想到2个月内第二次出差来龙城柳州。

在做完所有工作之后，心情并没有像之前想象的那样轻松，看过了壮观的柳江音乐喷泉，再次逛了空无一人的窑埠古镇，和同事一起再次坐了水上公交，再次喝了阿嬷手作奶茶，还买了在广州想买没买的鸡仔饼。夜幕降临，走在空旷的广场上，远处有人在跳广场舞，有孩子飞速滑着滑板车，马路上是时不时骑着电动车穿梭经过的人。

可我感觉到的不是闲适放松，而是强烈的空虚无聊。

这个人口400万的小城市足够算得上清秀闲适了，也足够算得上便捷，高铁机场、新修的高速路、一堆新修的图书馆、科技馆、博物馆等公共服务设施和所有大城市一样免费开放、街道上车流畅通并无堵车，车子噪音也小……这不正是我这样的打工人之前梦寐的生活吗？怎么今天反而觉得无聊了呢？

是晚餐没有吃好吗？（可中午下午吃太多了，晚餐喝杯奶茶足够了）是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讲够多的话吗？还是说，我这个工作的牛马，突然从没日没夜的磨厂中出来之后，竟然可悲的，不知道如何自处、如何生活了吗？

我想起前两天在广州，我还是喜欢广州那样的亲和力，我喜欢那种旧旧的沉淀，那些沿街而开的小店，虽然装修陈旧却干净温馨，那些店里自在地打着麻将、慢悠悠泡茶的店主们，那种多到吃不过来的老字号，那种15元可以吃得很满足的实在的小吃店，那种大叔大妈自嗨式的拍照、游玩……

等等，那些大叔大妈们自嗨式的拍照、那些浮夸的pose，那些大嗓门的方言，那些"我们正在享受生活"的一举一动，原来是这些感染了我。是他们的欢笑、闲适感染了我。

一直以来我总是埋怨大城市的一切，我埋怨我所在的大城市看病难、通勤难，我埋怨它工资低消费高，现在，我开始自我审视：到底是我的心情影响了我对城市的评价，还是城市给我的印象影响了我的心情？

但随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不同的区域我们看到不同的生活面貌，在老城区，到处都是生活的烟火气和本地人的气定神闲；在写字楼林立的区域，到处都是内卷得一脸疲累的脸，和一无所有但充满憧憬的脸；在有些小城市，到处都是中老年人，而在另一些小城市，到处都是口飙粗话 抽烟嚼槟榔飙车的年轻人；在大学校园，我见到最多的是内心笃定、安排着自己的课业和午餐，以及管理着自己健康和身材的年轻人。

另一方面，我也想起我上次来柳州，是一个人出差，早早做好了"下班时间"的攻略，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住什么酒店、吃几餐螺狮粉、逛哪间博物馆……那次的行程充满了惊喜，惊喜于柳江水清澈见底、惊喜于螺狮粉已被我的味觉接纳、惊喜于柳州城市历史原来如此……虽然那次的工作行程更满，但那次的体验对于我来说更丰满……那次，我没有机会见到多少在街上闲逛的年轻人，而大多是同行，那次，我在柳江边见到最多的人，是站在水里抓螺蛳的人、是边开船边说笑的工作人员。

也许真的是，选择了怎样的生活路线，便遇到了怎样的人，看到了城市折叠里自己注定要遇见的那一面，形成了独特的经历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