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事闲情2022 赫尔曼·黑塞
2022年7月11日星期一 晴 从小我就认为冥冥中有一只上帝之眼,地球上每个人的作为这只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又怎样呢?因为它虽然俯视苍生,然而态度不过是“以万物为刍狗”,因此尽管有时候我有些龌龊的小心思,也不以为然,我在它眼里不过是一粒小灰尘,估计理也懒理的。当然这并不是我就可以浑水摸鱼的理由,就我这边来说,还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只是觉得这只眼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甚至在一些冥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粒子,穿越时空隧道,来到这只上帝之眼面前,与它面对面,眼对眼,大眼瞪小眼。
它是无声无息的,而我也没并没有惧怕,彼此都是自然的存在,倘若它想一根指头摁死我,也由得它去。前几日在网上看到一个倪匡的视频,他对记者说自己并不想长命百岁,恨不得明天就死。这句话让对面的美女记者花容失色,一时不知如何接梗。而我却看得津津有味,我完全理解倪匡的意思。因为,我也恨不得明天就死。 死又有什么可怕呢?这具皮囊已经渐渐走向衰老,死亡是必不可免的。而明天就死与一百岁以后再死,有何区别呢? 既然不怕死,又与倪匡一样并不想长命百岁,因此,当我面对上帝之眼的凝视,心中并无畏惧之心。 OK,老友你好吗?别来无恙乎? 话题扯远了,话说我生日来临,多年以来,每年记得我生日的只有我妈,她年年准时祝我生日快乐,并且在微信上发红包给我。我很感动,有妈的孩子一辈子都是个宝啊! 甚至我自己也都常常忘记了生日,也并不想过生日。自己掏钱请客吃饭,图这样的热闹又何必呢?我本来就厌恶这样的热闹啊。而其他人请客吃饭为我办生日,似乎也于情理不通,尽管这其他人实际上可以叫做老公和子女。但都一样,生日之时,我并不想请客吃饭,无论谁请。 但今年老公忽然良心大发,记起了我的生日,提前让儿子订好蛋糕,并从湛江回来给我过生日。 我虽然有些诧异,但还不忘落井下石告诉他我妈一早给我发生日红包了,而且年年如此。言下之意,你这亡羊补牢,其实也就如此罢了。 儿子订了蛋糕,然后父子三人齐齐拍手给我唱生日歌,历经劫波亲情在,虽然觉得自己从小铁石心肠,命带华盖,是前世出家之人,但无论是父母兄弟姐妹,还是伴侣子女,这一波波亲情攻势,如一只只有力的手,八爪鱼一般伸出来,从四面八方牢牢抓住我,让我那一颗蠢蠢欲动想逃逸的心一次又一次反弹回来,继续窝在名为家的地方。 所以我深陷在这红尘情网里,如一只飞蛾牢牢粘在蜘蛛的网上,已不想动弹,就这样吧,美美地躺在绳床上看白云飞吧。


虽然还有点贪心不足想买齐一套《黑塞文集》,但是上海译文那套价格太贵了,平均一本就要四五十元,比我买这四本还要多,等以后有折扣时再说吧。 不免又想起京极夏彦说的,对于书虫来说,书是自己一本一本来到身边的。看,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网上也可以读书,我甚至充了微信读书会员,但是长时间手机读书,对眼睛有害,手机上读完《悉达多》,我觉得眼睛要瞎了。还是纸质书好,一卷在手,天下我有。 当我摩挲着收到的新书,心中非常喜悦。这一本本书,就是一个个知己,“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古人早已如是说,所以尽管拍手给我唱生日歌的老公儿子并不能理解我的这种乐趣,也不是知音,都无甚要紧,有书就可以了,我一点也不孤独。 甚至,我本来就很喜欢孤独啊! 每天早上晨练,我都尽量早一点出门,黎明未曙,晨曦初至,这时候路上人迹稀少,我也尽量捡没人的地方去走。无论幽僻小径,还是宽敞草坪,只要它们在某个时间空无一人,我心中就会升起一种隐秘的喜悦,仿佛觉得那一刻,这片天地是我一个人的,这山,这树,这花草,这微风朝阳,这鸟虫蜂蚁,奔跑的流浪猫,还有我,此时此刻,天地间一切都如此和谐,融为一体。 哪里有一丁点的孤独呢?
